第一百零八章 宁可枝头抱香死[第1页/共18页]

多年前，娘亲去世之时，你已遥遥立于我生命的对岸，终我平生，难以真正靠近。

我并不奇特他晓得沐府产生的事，以他的狐疑弊端，沐府如果没人监督才让人称奇，只是他俄然又将话题转到不死营，是为何故？

深思有顷，我苦笑对沐昕道：“本日返来时，我和你说，饭后另有些事须得去做，现在看来，已经不必了。”

他挑眉看了我一眼，似是终究不耐烦这般绕弯子说话，清咳一声，道：“如果你徒弟他们不惯宦海，以闲云草泽为乐，朕也不欲相强，只是传闻山庄善于动静刺探，其动静渠道，纵横经纬遍及天下，朕想着，和朝中锦衣卫之职司倒有异曲同工之妙，你我既为父女，一家人何必做出两家事？无妨请你的徒弟师叔们，以及山庄所属，并入锦衣卫，专司天下不公犯警之事监察，廓清法制匡扶公理，提及来也不违背你山庄素所尊崇之侠义道，届时这锦衣卫最高批示使，由你师伯任着便是，也恰好调教调教那些没个章法的喽啰，你看，可好？”

久等不至，我干脆行至窗前，了望着偌大的皇宫。

最后一句，令我恍然。

只是虽得父亲应诺，我还是不敢信赖于他，回府后欲待和沐昕等人筹议的，便是如何提早救走方孝孺，使他制止当庭和父亲冲撞，乃至形成不成挽回的危局。

从弃善口中，我才晓得本日方崎回家，家中大门紧闭，守门人不敢放她这个已被摈除的弃女进门，方崎无法之下塞银子仍然无果，近邪当时赶至，一怒之下便要拉她走，方崎却不肯走，她于家门前再三盘桓不去，终究有个看着他长大的守门老仆不忍，悄悄从角门放她出来，谁晓得进门后，却发明家中乱成一团，她父亲孝服麻衣，跪坐当庭，痛哭嚎啕，一家子都神采仓促冷静堕泪，方崎出去，还没来得及扣问，就被她父亲一眼瞥见，竟霍地站起，戟指怒骂：“你这个有辱家风的不孝女，莫污了我这哭灵尽哀之地！”狠狠一个耳光甩过来，连跟出去的近邪都因事出不测而呆住，方父犹自不罢休，转手夺过身边一仆人端给他净手用的净水，呼喇一下全数泼到方崎身上。

他却已安然的坐了，雍容安静的掸了掸已经极其平整的长袍，笑道：“怀素，迩来可好？”说着便命赐坐。

你想要，拿去就是，本就是你给我的，我还会死占着不还？

好暖和委宛的口气，好冠冕堂皇的说辞。

他沉默不语。

“哦，”我笑道：“父亲筹算如何报偿？”

我无声感喟，吹熄烛火，令外间婢女好生服侍，徐行出门。

方崎天然明白我的意义，她沉默下去，半晌，摇点头。

伍云还是鄙人号令：“把府中人一起给我带出来！”

我笑道：“于我心有戚戚焉……说到繁华繁华，父王起事，你亦是从龙有功，将来父亲大封功臣，逃不了你的万户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