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 111 章[第2页/共4页]

严清怡微阖一下双目，又展开。

七爷不出声, 沉默地看着劈面谈笑的两人。

七爷淡淡道：“坐下歇会儿，我腿发软，走不动……”

七爷有半晌的打动，想看看，林栝究竟能不能躲开青柏的飞刀。

七爷又默半晌，很久，低低道：“回吧”，回身往外走，才刚迈步，俄然脚下踉跄，几乎摔在地上。

林栝也认识到这点，“我此次除了催放军饷以外，还想在罗阁老面前状告潘清。罪行已经列举了一些，只待军需发放，我就往上递折子，不能因为我的私事扳连宁夏官兵。”

想起旧事，严清怡脸颊渐渐洇出云霞的粉色，眸光也带了和顺的水意，温婉动听。

林栝若无其事地低下头，行动沉着地往前走，身姿笔挺气度轩昂，薄薄的靛蓝色裋褐下，模糊显出他上臂崛起的肌肉的表面。

林栝续道：“奶娘是从小奉侍我娘的丫头，厥后在我娘身边当管事嬷嬷，前后生了三个儿子，最小的阿谁比我大两个月。我娘出事以后，我娘身边的人或者卖或者配人或者打发了出去。奶兄跟我说，我娘是冤枉的，我娘守寡四五年，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能跟周管家牵涉到一起？另有，我娘临死那天，伯母去看过我娘，说周管家认罪赴死，此事已经死无对证，只可惜我要被扳连，恐怕今后科考跟娶妻都会受影响。我娘死前还留下一封血书，说她是受委曲而死。但是家里向来没人提起血书，也不晓得是真是假。”

林栝讽刺一笑，“我曾祖父曾经做过扬州知府，家里算是书香家世。我祖父不太成器，考了一辈子科举也只能止步秋试，未能更进一步。到我父亲这辈更不可，我伯父还好，考中了秀才，我父亲身幼身材不好，只略略读过几年书，没有在科举高低工夫，而是运营家中店铺。我外祖也是科举不成转而经商，家里卖古玩书画，是个儒商，因为跟我父亲谈得来，就将我娘许配给我父亲。

因为薛氏跟严其华合离，焦急搬出去，林栝帮他们找屋子，常常约在那间茶馆见面。林栝还摸索着问她，那是真迹还是假货。

青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的胳膊。

罗士奇曾当着苏氏的面夸过好几次，说：“知我最深者，莫过于见明。”

严清怡悄悄可惜，开口道：“你娘……唉，她应当把周遭的人一一审过，必定能问出些蛛丝马迹，她说是以死彰示明净，可别人何尝不觉得她是没有脸面活下去？”

林栝正提起前次来催粮草的事儿，“潘清一向推三阻四, 开端说尚未秋收，粮米堆栈存不敷，银钱也充公上来, 等中秋节前后才气备齐；厥后又说宁夏虚报了军士数量, 要查对一下名单才气发放。他在户部近十年，莫非不晓得固原镇十月初就落雪, 物质募集起来运畴昔起码两个半月？即便是七月初就运粮，等发到诸人手里，已经是玄月尾了，一天都不能担搁。客岁要不是身边两个小旗拦着, 我就宰了他。厥后是罗阁老发话, 先发畴昔八成, 待兵部查对了名录以后再补发残剩的。最后固然没发齐, 可总算安然过了夏季……”顿一顿，黯然道:“只要几个老兵和伤重的没能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