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浪荡鬼刘麦秆[第1页/共3页]
刘麦秆委曲地说:“是媳妇种的,我哪管这事?”
刘麦秆问;“快过年了,归去干啥?”
陈乃香说:“我本年回刘坪过年。”
让他扬场吧,一口袋麦子,他从凌晨扬到太阳落山,从场的东边移到西边,还是麦子和麦衣异化在一起。
这个夏季,刘麦秆没有买回一袋烤火碳,他每天从沟里背回一捆干柴,塞进坑洞;早晨,身子上面烫得像铁鏊普通,上面却冷飕飕的,冰火两重天。
让他犁地吧,他扶着犁头,随心所欲地在田里胡乱划拉,犁沟一截深一截浅,有的宽有的窄。
这一年,油坊门男人们抽一块钱的白奔马,在城里打工的抽六块钱的阿诗玛,就连六爷,也不抽旱烟了,如果不是刘麦秆,旱烟在油坊门就绝种了。
陈乃香给刘麦秆打气泄气:“咱年纪悄悄的,不缺胳膊很多腿,只要勤奋肯干,必然会过上好日子的。”
在刘麦秆家半年,陈乃香没有添置一件金饰、一件衣服;强强没有吃过一次零食、买过一件玩具;饭桌上的菜越来越少,几个月闻不见肉味。
陈乃香冷嘲热讽:“狗只喜好吃屎。”
吃过饭,清算了碗筷,打扫了厨房,陈乃香说:“我明天回刘坪去。”
家里没一根牛毛驴毛,耕地、拉车、碾场时,满村庄去借,问店主跑西家,碰一鼻头灰,最后还是用陈背篓家的牲口。
刘麦秆事前的各种承诺,全成了镜中花水中月,陈乃香本来把刘麦秆当作一个宝,现在倒是一根草了。
之前,刘麦秆常和人一块喝酒打麻将,现在,他身无分文,没人给他赊帐,也没人再信赖他的大话,他们不屑和这个既穷酸又品德差劲的家伙一起玩,那太掉价了。
让他锄草吧,他地头上还拼集,到地中间,就裆里夹着锄头,走马观花,到头来,稀少的禾苗,在茁壮稠密的野草里艰巨地喘气。
陈乃香把身上的几十块钱留给了刘麦秆,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街巷,踏上了去刘坪的小道。
陈乃香被他刺鼻的旱烟呛得直咳嗽,她冷冷地瞪他一眼说:“你去村里看看,谁现在还抽旱烟?”
甚么近期目标、远期打算,又不是搞国度扶植,人生不满百,何必常忧愁?目前有酒目前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得过且过吧。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民气,陈乃香和刘麦秆搭伙过日子,不到半年,就伤透了心,此人除了巧嘴滑舌,一无是处,银样镴枪头,中看不顶用。
她回家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把院子四周的大树卖掉几棵,购置点年货,在辞旧迎新之际,她将再次核阅打算本身的幸运之路。
村庄里一下变得热烈起来,宰羊杀猪,一会这家抱回一台大彩电,一会那家拉回一台洗衣机;有的人家还买了电冰箱、录相机、摩托车,热烈是有钱人的热烈,与刘麦秆家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