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85章[第2页/共4页]

透了然半天的程止终究直起家来，清清嗓子道：“老丈，容小可说一句，现在岁近正旦，此时写休书…这个，这个未免不吉利…”

“……老朽怜她年幼丧母，娇惯过分了。晓得她很多不当，还是厚着脸皮将她嫁入程家，只苦了众位，这些年多有忍耐，这里老朽先赔罪了！”

此时内堂还是火炉燎燎，烘得整间屋子暖洋洋的，只是已不复刚才程家兄弟击卮高歌时的愉悦之意。小辈被清空，酒菜重新购置，但是无人动箸，只余满室难堪冷场，连夙来满嘴跑火车的程始也不知从何提及，还是葛太公率先开了口——

程始虽遣人去葛家奉告统统事件，但觉得起码要到正旦以后才会来人，谁知现在离正旦只四日了，葛太公倒亲身来了。程承手足无措，站起家时连酒卮都打翻了，只要程姎在传闻葛太公带着宗子长媳一道而来时，眼睛一亮，脸上难掩镇静之色。

世人面面相觑，俱不知所措。

只不过，从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晓得，这世上最可爱之事，不是父母皆凉薄，而是眼睁睁的看着身边左一对右一双很棒很棒的父母，本身恰好轮不上。

葛太公须发皆斑白，身形富态，穿着简朴，约莫因为赶路仓猝面上尽是风霜之色，身边一左一右由宗子长媳搀扶着，这家三人皆是面庞温雅，言语暖和，属于让人一看就感觉是好人的那种长相，少商的确没法联络起浑身阴瑟戾气的葛氏。听莲房说，葛太公还带了十余辆大车，似是装了一堆猪羊稻粟酒浆果干之类的年货。

少商心中不觉得然，她已决意将来要吃自家的饭, 真正想学的底子不是这些，识字还好，可那些甚么文籍…更何况, 识字也不迟误学实务呀。忍了两日，她终究忍不住道：“书无妨渐渐背, 女儿现在更想懂些经济之学，庶世之务。”

葛舅母赶紧上前扶启程姎，当时眼眶就湿了，满眼慈爱之色掩都掩不住，抚着程姎的面庞，喃喃道：“……我们姎姎长高了，都雅了很多。”

——她对程姎没有定见，看其常日言行浑厚仁慈，就晓得她被教得很好。

“自你出世，父亲对你无所不依，多么珍惜，你可有尽过一日的孝心？！日复一日的混闹惹事！父亲本年已届七十，为着你，冒着风雪连日连夜的赶路，你至今尚无半分惭愧之情，你，你的确猪狗不如！禽兽也！”

葛太公看也不去看女儿，就着程始的胳膊起来坐下，持续说葛氏的各种罪过，一面说一面报歉，歉意诚诚，直说的程始都不美意义了，道：“太公这般，倒叫我等汗颜了。想当日我起事之时，若非太公粮草互助，我焉能……”

葛氏因没法出门，这些日子只能吃了睡睡了吃，是以不但没瘦，脸颊竟然还丰腴很多，晓得家人来了后，她对劲道：“你们且等着罢！我这些日子受的委曲非要个说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