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质本洁来还洁去（三）[第1页/共3页]

她潸然落下泪，“幸是老天庇佑，如果再晚个一步两步……只怕没有性命来见mm了……”

我撩帘而入，却看到打扮台旁悄悄坐着的她。窗外阳光亮媚，气候晴好。晨光熹微在她脸颊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她姣好的粉颊扑了淡淡胭脂，粉饰了苦楚。

“哦？”我一阵欣喜，她总算是走出那份执念了。

我记起三姨太曾说到，六姨太玉珑她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她深爱致深，爱他不顾统统，爱得霸道，不准人介入向前。怕是因为当初的一眼定情，才有了后日这些痴缠。只可惜，致深永久不能像她所期许的那样，平生一世，只她一人。

她盈盈笑道：“哥哥说我便是这般的玩皮调皮，恰刚幸亏他书房同小丫环们蒙了眼，捉迷藏，误将我们爷当作了哥哥抱在怀里。一抱，就是这些年。”

小丫环翡翠一笑挑帘子因我入内说：“我们奶奶今儿神情大好呢，一夙起来用八奶奶拿来的药漉了残余泡澡洗了身子，起来就在打扮台前打扮打扮呢，还叮咛回房取来几身素净的衣裳。”

我珠泪盈盈，她神采戚戚，相互泪眼相对，颇是心伤。只是三姨太临终前的忠告又是甚么意义？我想，或是五姨太同她常日不睦，或是曲解，亦或是，慧巧姐姐并非我想想中的气度豁达，毕竟是小女子。只是现在，府里的姐妹寥寥，便是灾害过后相依为命，我们还是相互拔擢为好。

九爷怀铄先是一惊，冥思苦想半晌道：“这诗，好耳熟，似是一句春联，在甚么处所见过。仿佛……是在宫里。”

我直直凝睇她眸光，她神采中掠过骇怪，旋即扶着脸颊淡然一笑道：“出逃那阵子，说来也是我命好，绕了两圈竟然同爷在巷子里碰到，我慌了手脚，抓住了爷寸步不离的，仿佛溺水之人握住稻草不肯放手，就要同沉浮普通的。爷便只得带上了我，同保护们杀出一条血路……我便随了爷幸运回府了。”

致深出门，我担忧六姨太的伤势病情。她总不准人靠近为她疗伤，身上伤口的浓臭已垂垂扑鼻。

她俄然扭头，侧眼望我，娇俏的模样问：“你爱老爷吗？”

五姨太黯然用帕子掩了泪道：“这些乱党就是禽兽，那里另有半分民气，只可惜了老六。娇花一样的人，却被一夜暴雨培植。”她顿顿道，又补上几句：“不幸之人，必有其可爱之处，哎，万般皆是命，半点不如人。老佛爷昔日便如此说。”

五姨太慧巧喊我去前堂摒挡三姨太的丧事，我握紧她的手欣喜半晌拜别。

她颇是安静，悄悄坐着，不置可否。

“在宫里？“我更是不解，面前仿佛是烟云雾绕的谜局，错足越深便越感觉不成捉摸。但我信赖三姨太临终前的那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决然不会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