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1页/共5页]

来人又扫了眼小婢女。

素心绿萼齐劝：天气渐晚，作画伤眼，不若等明日去园中再作。

俄然，那道背影一动,似有回身迹象，明檀惊得粥都差点洒开来，慌里镇静地敛回目光，做贼心虚般低低埋着脑袋。

明檀在屋里闷得慌，思及她爹爹本日休沐，见外头雨势渐小，便叮咛素心去筹办了份杏仁酪，撑伞去书房，给她爹存候了。

江绪立在桌案前，不经意般扫了眼案边垂首侍立的小婢女，撩开下摆落座，舀着荷叶粥，尝了一口。

明檀眸中发光，拥戴道：“委实是极有血性！”

那是一张，表面清楚，极其俊美英挺的无瑕面庞。剑眉星目，鼻挺唇薄。如远山寒月，凛不成犯。与她畴前见过的那些从戎之人都不一样，论姿容气度，比之名动上京的舒二公子都毫不减色，乃最多了种……沉金冷玉般的矜贵之感。

明檀心中喜意悄悄蔓开，托腮看着纸上所言，唇角更是不自发地往上扬起。

“只不过如此一来，阿檀你怕是没法再留在上京了，今后你便隐姓埋名，去江南富庶之地，父亲定会为你寻一户好人家，保你此生繁华无忧。”说到此处，白敏敏眼中还泪光盈动起来，“固然今后再难相见，但这也是为了你的毕生大事着想，我与婉婉在都城，必然会不时驰念你的。”

都能给举子们出题了？

明檀捧脸赞叹道：“有情有义，难怪圣上如此信重于他！”

“你还在这干甚么？”

一下午，明亭远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四五碗茶，如厕都如了两趟。待到说完，他长舒口气，嗓子都已经有些哑了。

周伯父乃翰林学士，储相之才，才调横溢又极其狷介，能如此评价，那必定是写得极好的意义了。

叮咛完，她才似不经意地提了声：“对了爹爹，先前陛下赐婚的圣旨女儿收着，却总觉不当怕丢，夜里都睡不安生，女儿想着，还是该送出处爹爹保管为好。”

过了约有小半盏茶的工夫,立在沙盘前的那道身影也未动分毫，更未回声。明檀内心七上八下的，提着食盒的手都有些轻微颤栗,她眼睫扑扇，一点点，一点点地往上抬起。

明檀对劲了。

“边幅当真，粗鄙至此……了吗？”沈画犹疑。

只不过她家蜜斯眼下明显没想那么深远，交代了还愿事件，又兴之所至，让绿萼备上笔墨，她要作画。

明檀晚膳都没用，便迫不及待先看起了这则兵论。

明檀看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比先前更迟缓、更纤细地抬起了眼睫。

……

她不甚谙练地清算着空碗与食盒，仓促福礼辞职。回身往外时，步子都比常日要快上很多。

明檀懒得解释：“快随我去趟周府。”

明檀又道：“素心，明日你去账房支些银钱……罢了，是我许的愿，该当用我的私房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