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节 舍小我成大我[第1页/共3页]

玉京籽实则另有筹算，人数多少并不首要，对他而言，有族人拜入栖凡观门下修持，便是莫大的胜利，统统都可从长计议。他细心策画一回，唤了一名蛇妖上前拜见申观主，叮咛他谨慎奉养，用心修持，莫要孤负了大好机遇。那蛇妖身躯细弱，模样浑厚，口中吞吐蛇信，明显修炼还不到家，冲着申元邛结健结实磕了几个头，自称“弄潮儿”，本相是一条大水蛇，幼年时曾吞服一粒“玉蛟籽”，开智甚早，一心向道，求观主指导。

三人来到春在谷深处，三眼沸泉汩汩喷涌，雾气环绕，硫磺的气味有些呛人，玉京子宴客人在白石上入坐，几个妖娆的蛇女献上美酒佳果，上半身千娇百媚，下半身仍为蛇躯，端倪传情，别有一番动听的魅力。四下里大小毒蛇游上前，挤得满满铛铛，无数双蛇眼盯着他们，信子吞吐，时不时暴露一点毒牙，姜幼仪如坐针毡，浑身不舒畅，只盼他们早些谈妥前提，远远分开春在谷。

申元邛微一点头，起家告别而去，玉京子将他们送出春在谷十里之地，恋恋不舍，才目送他们消逝在山林当中。然后他冷静背回身，低念着“弄潮儿”的名字，为他收回最后的感喟。

姜幼仪是观主的枕边人，多少有所发觉，心中酸溜溜的，感觉他偏疼人族，没有一碗水端平，心中揣摩着如何为狐族争上一争。不过恃宠而骄这类事，她是不管如何也不会做的，甚么时候争，如何争，此中大有讲究，万一触怒了观主，前功尽弃也就罢了，她会是如何的了局，想想都令民气寒。相处这么久，姜幼仪有点体味他了，观主骨子里毫不是甚么刻薄暖和的好人。

没有甚么可还价还价的，玉京子有求于人，姿势放得甚低，他将谷中族人尽数唤到沸泉旁，里三层外三层，摩肩接踵水泄不通，任凭申元邛遴选。数万之众，气味稠浊，绞成一团乱麻，对申元邛而言是个磨练，他合上双眼，平心静气抚平心湖，数息后缓缓展开，两团黄芒微微跳动，如水如烟，道法的气味覆盖春在谷，激得蛇群骚动不安。

本来说好拿三百条毒蛇浸泡蛇酒，栖凡观收下三名蛇妖，凑足十大内门弟子，现在满打满算，合用的毒蛇不过三十来条，不敷非常之一。申元邛也不让玉京子占便宜，临时承诺先留下一人，指导其修持，旬月内若能有所小成，便正式收为内门弟子，不然的话不要华侈时候，再换一人尝尝。玉京子稍觉绝望，不过申元邛没有违背之前的商定，打个扣头也在道理当中，一人不成再换一人，前提也不刻薄，他略加思考，满口承诺下来。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罗云、杨兰、李七弦三人各抒己见，申元邛去芜存菁，为他们指出一条稳妥的修持之路，几次推衍无误，各赐一枚妖骨，命他们动手炼化骨中残留的道法，完整化为己有后再来见他。这是观主照顾人修传授的梯己心法，严禁别传，姜十娘、姜菊仙、姜秀云、姜宝珠等更不得与闻，三人都晓得短长，守口如瓶，连昙羽子都不敢流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