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节 天庭御十界[第1页/共3页]

迦阑合十道：「老衲莽撞，敢请道友演变一二。」

青溪子沉默下来，指尖划过杯沿，久久没有开口。迦阑劈面出此问，定然是有所发觉，酝酿已久，等闲推委不得，此事干系严峻，天帝不成言，左相右相不便言，她却无妨流露一二，摸索下对方的企图。几次考虑无误，青溪子慎重道：「天庭自有道法，至高至远，可领悟不成言传，大师虽非道门一脉，佛法高深，有所体悟亦在道理当中。我天庭之底子道法，名为‘幽冥"，乃诸天万界之大道，大道犹水也，吾辈犹鱼也，鱼游水中而不知水，非飘逸绝尘，不得与闻。」

迦阑凝神看了半晌，心神一阵恍忽，黑气蓦地伸开，如长夜来临，将他身心淹没，过往各种尽皆闪现面前，贪嗔痴，爱恶欲，一刹历尽万劫。幽冥道法对禅心的打击如山呼海啸，囊括一空，迦阑神采骤变，谨守本心不失，一道道金身虚影前赴后继投入道法中，将黑气圮绝在外，不染灵台。

迦阑道：「有。老衲听闻‘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就教，为何下界架空天庭道法？」

青溪子极目远眺，秀眉渐渐蹙起，堕入深思当中。那迦阑来得好生蹊跷，没头没脑，俄然问起道法一事，貌似就教，实则步步紧逼，每一问都切中关键，由不得她含混其辞。道法之争，天庭知者寥寥无几，除天帝外，仅左相右相有所耳闻，究竟是谁不谨慎泄漏了动静？

青溪子神情有些庞大，她存了一点私心，要借此引迦阑入彀中，在其认识中种下幽冥道法，天长日久，道法侵染，终究站到天帝一边。但是迦阑修持「金刚不坏之身」，悠悠光阴，不知叠加了多少层，竟将道法圮绝，不受其染，难怪天帝对他另眼相看，迟迟不肯撕破脸。

青溪子心头猛一跳，脱口道：「不知大师所言是哪一界？」

青溪子听他的口气，不像是发兵问罪，心中不无猎奇，浅笑道：「大师劳趾动问，贫道自当知无不言，只怕才疏学浅，言不及义。」

过得很久，他听到胸腔内一声狠恶的心跳，如暮鼓晨钟，警省梦中人。迦阑抬起视线，却见青溪子眉心黑气由浓转淡，渐次隐去，事如春梦了无痕，回想起道法委曲，竟是水中捞月，一无所获。迦阑长叹一声，道：「老衲与道法无缘，令道友见笑了……」

迦阑视线低垂，结跏趺坐入定，身边摆放一只香炉，炉内插了一截残香，无风自燃，轻烟冉冉袅袅，凝集为龙蛇游动之象。迦阑抬眼望了半晌，眉梢微微一挑，沉吟很久，起成分开禅房，在园中单独逡巡，偶尔立足，摘下枝头一朵桃花，拈在指间，静观花瓣片片坠落，落英缤纷。

迦阑心中翻起滔天波澜，原觉得只是叛徒作怪，没想到牵涉到道法之争，青溪子所说「正道」，竟能架空天庭底子道法，若非圆象机灵过人，及时通报动静，下界产生这么大的变故，佛修一脉全被蒙在鼓里。他摇了点头，考虑道：「道法之争事关严峻，云岚殿得天庭庇护，自当效力，何况那一处下界乃是吾等佛修出身之地，不成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