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节 一动不如一静[第1页/共3页]

七十二莲花峰只剩一派残山剩水，别无可恋之处，南疆之事已了，一动不如一静，契染决定在地府峰再修持百日，养精蓄锐，悄悄等候三江泉源之行。他于地府峰下，沉渊湖畔盘膝而坐，双手捏定法印，说法印，恐惧印，禅定印，降魔印，与愿印，轮番窜改，气意冲天而起，去往至高无上缥缈之地。

契染提起菩提枝，顺手拍打身上灰尘，一起一落，佛光泛动如水，落在风狸眼中，心惊胆战，一时候万念俱灰，涩然道：“如道友所愿，莲台之上，请为我留一落足地……”经此一劫，风狸终究确认本尊已死，戋戋一具“尸蜕”兼顾，如何再撑得下去，终究低头服软。

定云散，楼枯河背着白毛尸犼踏入七十二莲花峰，深吸一口清冷的氛围，周身毛孔开张，精力为之一振。白毛尸犼咳嗽一声，有气有力道：“沉渊湖地府峰就在前面……表里三十六峰交界处……湖中有山，如碧玉中一座大坟头，好认得很……”

员护法回回身来，云开雾散，脸孔与本身普通无二，四目相对，会心而笑。风狸心下了然，目光下垂，落于大佛脸上，胸中蓦地一震，暴露不成思议的神情。最后一点不甘亦悄悄退去，他终究明白，执拿涅槃法例的正主，究竟是那个。

白毛尸犼咧嘴一笑，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他与黑山魈决死拼杀，滚滚缠斗一天一夜，身负重伤，没有一寸无缺之处，特别是胸腹间一道爪痕，深及脏腑，只要偏上半分，就能将一颗心生生剜出。不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黑山魈也没讨到多少便宜，遍体鳞伤尚在其次，更加要命的是，尸气钻入伤口，血肉僵死，如不及时消灭，后患无穷。

白毛尸犼大惊之下，拼尽余力扭头就跑，慌不择路，一头扎入陌生的山林，却因伤势过于沉重，失血过量，越跑越慢，幸亏楼枯河从旁窜出，不声不响将他负于背上，辨明方向，穿山越岭奔赴七十二莲花峰。血光吞噬了黑山魈，毫无满足，仍一起紧追不舍，楼枯河连闯十余数处魔兽巢穴，引狼入室，搅得南明山鸡犬不宁，好不轻易才瞥见七十二莲花峰，血光有所顾忌，就此止步，退去祸害旁人。

斯须风景，菩提叶枯萎残落，血药滚讲出来，落入风狸口中，死而复活，再度现出人形，发丝斑白，眼角眉梢尽是藐小皱纹，身躯微微颤抖，精力委靡不振。佛法无边，身处涅槃佛国，只要对方情愿，尽可将折磨持续千载，万载，直到光阴绝顶。

白毛尸犼对楼枯河刮目相看，万兽谷西陵主麾下亲信爱将，最能打的要数“一牛二虎三彪”，楼枯河身为彪将之一，公然有两把刷子，若非他及时援手，他早就与黑山魈躺在一处，做一对同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