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节 帝子从未远离[第1页/共3页]

冯笛双眉倒竖，厉声喝道：“胡说！绝无此事！”

李一翥要求他在一呼一吸间连转十余圈，行进的线路要走一条直线，如同墨斗弹线，不能有涓滴偏移，所谓“直中取，曲中求”，这六个字道尽了悲风回旋剑身法的精华。徒弟领进门，修行靠小我，郭传鳞肉身充足刁悍，全无头昏脑胀之类不适，但左脚踩右脚，右脚绊左脚，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底子掌控不住方向，几次几乎冲出山崖，掉进万丈深渊。

李一翥信赖师妹说的是至心话，不是负气话，但是仙凡判若云泥，如有机遇进仙城修炼，哪怕当个侍女也是天大的福分，无他，得仙城灵气滋养，寿元平空多出一大截，比起人间仓促数十年，多少人突破了头也求不得，望而兴叹。

李一翥谨慎翼翼展开信笺，寥寥数语，正如冯笛所言，李希夷的花押极有特性，圈圈杠杠，像数柄利剑刺破雨滴，不像作伪。希冀越大，绝望越多，从云端跌落凡尘，秦榕的运气大略如此，她能安静地接受这统统吗？李一翥摇了点头，将手札交还师妹，涩然道：“委曲她了。”

他把练剑的地点选在寒沥泉旁，绕着一棵形状奇特的罗汉松，手持门板普通沉重的厚背柴刀，像陀螺一样打着圈子。

郭传鳞揣摩了一阵，想出一个变通的体例，他找来一根绳索，一头高高系在树梢，一头松松圈在腰间，以厚背柴刀带解缆形缓慢扭转，松枝忽弯忽直，韧性实足，进退俱在周遭丈许以内，有了借力之处，四两拨千斤，不至失控。

冯笛嘲笑道：“干系严峻，不成有失，不过是落在秦榕身上。师兄，我此次赶来落雁峰，有要事禀告掌门，既然碰到了你，无妨先透个底，也许你还没有听闻――”

冯笛深深吸了口气，按捺下荡漾的心境，微一点头，掉头不顾而去。

他如有所思，背负双手回到山腰院落中，唤来郭传鳞，正儿八经指导他修炼悲风回旋剑，不再听任不管。从那一天起，郭传鳞除了每日来回寒沥泉打水，持续打熬筋骨、磨炼肉身外，迟早各增加两个时候的练剑。

时节不居，光阴如流，郭传鳞终究丢开系在腰间的绳索，双足瓜代作支点，身形扭转，自如地划出一道又一道直线，回旋如风，突进亦如风，没有人晓得，他为这统统支出了多少汗水。李一翥见他将悲风回旋剑练到“直中取”的地步，更进一步，指导他修炼“曲中求”。

李一翥看了她一眼，表情庞大，师妹说的当然是秦榕，又何尝不是本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若没有当初那场灾害，她又会走到哪一步？当年惊才绝艳，风韵绰约的少女，已经沦为性子古怪的怨妇，天意弄人，莫过于此。

冯笛从怀中取出一封手札，递到李一翥手边，道：“上使的花押确实无误，你本身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