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节 垂下两滴血泪[第2页/共3页]

阮静长长叹了口气，大略明白是如何回事，但她还是想听秦贞亲口确认，笑道：“都问，都想晓得！”

阮青道：“此身崩坏，只余灵魂，阳雷关未渡，又有何用？”

“此女名为亢龙儿，不晓得友可曾记得？”

魏十七浅笑道：“得天狐一诺，幸甚幸甚，异日回转荒北城，再为道友引见一名旧了解，或能助道友一臂之力。”

魏十七道：“此女失了肉身，转修鬼道，景况与道友相仿，不过她已冲破寄魂关，眼下正为我掌管十万鬼阴兵。”

“走了，你能够不消害臊了。”魏十七退后半步，低头看她的俏脸，见她眼皮微肿，泪痕未干，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阮静揉揉眼睛，倚在他怀里，这才提及别来景象。这些年在尺蠖小界中，李静昀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阮青系幽灵，为遁藏阳气，只得藏身于山腹中，不见天日，阮静与妖奴桃岫朝夕相处，倒结下了几分友情，得她照看，总算没吃甚么苦头。

“如你猜想的那样，这具身材……是静昀真人的一具大象兼顾，我修炼鬼道有成，以此寄魂罢了。”

“阮道友，浑沌一气洞天锁在我手中，你可想把幸存的族人救出来？”

魏十七曲指一弹，八名歌女弹吹打器，且歌且舞，曼声唱道：“尘凡多好笑，痴情最无聊，目空统统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清闲。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记，叹入夜得太早。来生难料……”但是余瑶却一动不动，神情木讷，毫无灵性可言。

镇守荒北城的天妖，雪狐亢珑儿，阮青那里不记得她，当荒北城沦亡之时，她只道亢珑儿无可幸免，却没推测故交犹在，实属不测之喜。

阮青沉默半晌，感喟道：“苟延残喘，都落到了这番地步，还奢谈甚么‘当年’……”

魏十七止住歌女歌舞，将八女仙乐屏归入袖中，又取走月华轮转镜，将剩下的物事交给阮静收起，脸上不动声色，看不出是喜是怒。阮静情感有些降落，久别相逢的高兴垂垂化作了担忧。

“机遇偶合，这是可遇不成求的，不过，总算是功德情，不是吗？”

一芥洞天以内，阮静目不转睛盯着秦贞，几近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她谨慎翼翼伸脱手去，指尖刚碰到她的脸颊，立即缩了归去，喃喃道：“你……究竟是谁？”

“断念塌地，竭尽所能，为我效命三百年，如何？”

阮静微微点头，念及生母阮青，不由有些担忧。这些年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小界以内无从汲取阴气修炼鬼道，阮青修为不得寸进，反倒让秦贞走到了前头，一举冲破寄魂关，前程不成限量。

江山元气锁，月华轮转镜，八女仙乐屏，藏雪剑丸，蓬莱袋，一件件，一桩桩，勾起无穷旧事。魏十七顺手展开八女仙乐屏，只见屏风上九名女子或坐或立，姿势各别，此中八个是歌女，持笙、箫、筝、笛、琴、瑟、琵琶、箜篌，端倪传情，栩栩如生，另有一人立于流苏身后，低头深思，恰是余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