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听说你有私情[第2页/共3页]

一个须发俱白、佝偻着身躯的老苍头从角落里蹩出来，睡眼惺忪，行动迟缓，他眼中充满了血丝，神情非常倦怠，仿佛连着几天没合过眼。

“是，初到流石峰，姓魏，魏十七。”

沿着楼道来到栈道基层的配房，流派虚掩，烛火摇摆。魏十七悄悄推开门，昏黄的烛光像水一样泻出来，昂首望去，只见檐下架着一块匾，上刻“汤沸”二字，没有留下落款，结字圆润，意犹未尽。

“免贵，姓冯，叫我老冯就行。你是新来的御剑宗弟子？”

腐败引着他来到上层，南北各有一间静室，推开南首那间，内里空空荡荡，半壁阁楼，半壁山洞，地上摆着一个蒲团，靠墙有一张矮床，铺着枕头被褥，面向栈道是三扇长窗，风吹得窗户纸哗哗作响。

闲扯了几句，表情重新安静下来，魏十七向老苍头打个号召，回到静室中，盘膝坐在蒲团上，闭目冥思，参详着阮静传他的那篇“剑诀”。腐败是紫阳道人的贴身道童，不是想见就能见的，有甚么题目，要甚么东西，他得尽早策画清楚，免得今后担搁了修行。

“山野之地，没甚么好东西，茶水还能够喝喝，果子也不错，吃几个尝尝鲜。”说着，那老苍头拎起茶壶，稳稳倒了一碗茶，殷勤地送到魏十七跟前。

魏十七心中一凛，他的话仿佛很有深意，低头细想，越想越感觉有事理。

魏十七答非所问，“很烫。再来一碗！”

魏十七心中一动，猜想道：“这驱火的伎俩，纯熟老辣，莫非源自昆仑四诀中的红莲诀？”

那老苍头从桌下拖出一只铁炉，塞了几把碎木片，双手一搓，燃起炉火，那火焰呈惨红色，笔挺往上腾起，涓滴不受山风的影响。他又从壁橱里取出一包茶叶，拆去粗纸倒了些在茶壶中，从水缸里舀了水注满，坐在炉口上，火焰将茶壶团团包裹，瞬息间白气突突，水开茶香，炉火也刚好应手而灭。

魏十七谛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悄悄心惊，连一个生火烧水的老苍头都有如此成就，御剑宗公然不简朴！

站在窗口吹了会风，魏十七掩上长窗，在蒲团上坐了半天，始终静不下心来，他干脆起家出了静室，趁着月色四周走动。

他感觉心境不宁，有些孤单。

老苍头呵呵笑着又给他倒了一碗，伸手把果盘推到他面前。

以是他只是笑笑，磕开油杏子的硬核，剥出果仁丢尽嘴里，公然油分实足，回味稍苦。

魏十七谢了一声，腐败嘻嘻一笑，一溜烟跑走了。

老苍头呆了半晌，感喟道：“你目光不差，这的确是红莲诀，不过我资质平平，四十年来没有寸进，只能在这里干些打杂的粗活，摘果子，担水，煮茶，洒扫阁子，也活到了现在这把年纪，那些资质比我好，勤奋比我勤的，来交常常，倒不知陨落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