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 自以为是的疯子[第1页/共3页]

“镇妖塔当然是不得自在的囚笼，这方六合又何尝不是，你我都清楚，日月星斗，江山大地，万事万物，都只是洞天灵宝孕育演变而成的一个小天下，你们来自的处所，才是真正的大千天下。”

“不错，法相真人炼妖剑，炼妖剑内藏洞天，镇妖塔便是炼妖剑所化，将灵魂从肉身剥离，镇于塔下，处于虚妄和实在之间，你的很多族人都在那里，天狐阮青，天狼魏云牙郭奎都在，某种意义上，他们过得还不错。”

“无妨。”魏十七顿了顿，“那么，你在惊骇甚么？”

通天阵，乾坤乱，银河倒悬，九州陆沉，恰是这座石塔，抽取天妖的妖元回馈六合，将这个天下从崩溃的边沿拉了返来，巴蛇，夔牛，睚眦，朱雀，玄龟，螭龙，青鸟，天狐，天狼，一个个将肉身奉上祭台，成为这方洞天的一部分。

即便是“集香木**，复从死灰中重生”的妖凤，也对那一抹火焰有些顾忌，究竟是甚么样的天材地宝，须以如此狠恶的阳火熔炼？

“那是……镇妖塔吧……”

将肉身留下，放汝灵魂自去，这是多么的热诚，大妖桀骜的心性勃但是作，司徒凰嘲笑一声，心生定夺，她好不轻易才浴火重生，经历存亡循环，重塑妖身，哪肯为了几句话，等闲舍弃。话不投机，魏十七暴露狰狞的脸孔，她也不惧，做一场，胜负尚在两可，纵有不测，她也可一飞冲天，抽身远飏，六合之大，又有那边不得藏身！

司徒凰寂静不语，眼眸中跳动着两团火焰。

六合一片乌黑，如亘古长夜，唯有东溟城上空，一片光亮。隔着悠远的间隔，司徒凰清楚感遭到熟谙的气味，妖气喷薄，直上云霄，遣散了稠密的烟尘，她心中疑窦丛生，如此强大而烦复的妖气，究竟从何而来？

话越说越僵，心越说越明，司徒凰眯起眼睛，神采变幻不定，一忽儿是青涩少女，一忽儿是丰韵少妇，一忽儿是半老徐娘，衣袂无风主动，猎猎作响。

司徒凰沉默了很久，涩然道：“很绝望，非常绝望，你如果巴蛇，就不会是本日的模样！”

司徒凰越听越感觉心寒，魏十七仿佛在压服她重蹈阮青的复辙，主动投入镇妖塔，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刻薄刺耳，“你觉得你是谁？你觉得我是谁？天妖族几近死绝了根，阮猫儿心胸惭愧，情愿献出肉身，换来一些自我安抚，真巨大，真令人打动，真是个……蠢货！”

司徒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东溟城中，镇妖塔巍然鹄立于六合间，如擎天巨柱，如定海神针，如梦，亦如幻。

“那座塔，叫镇妖塔，是炼妖剑衍化的洞天，身入塔中，灵魂从肉身剥离，永镇虚妄与实在之间，不存，不灭，不老，不死。剑灵九黎掌控此塔，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没有一条灵魂逃得过他的手心，一念生，一念死，任取任夺，甚么奥妙都藏不住，甚么心机都瞒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