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节 不知天高地厚[第2页/共3页]

后代的武林别史是如许记录的：乾泰十三年秋，天龙帮杏川分舵舵主赵衍之心胸不轨，犯上反叛，勾搭栖霞派夜袭津口分舵炼药堂，少帮主夏荇以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催敌锋于正锐，以伏魔刀法击杀栖霞派掌门“铁龙”宋点，重创叛徒赵衍之，揭开了天龙帮祸乱天下的序幕。

兵小卒面面相觑，胆气俱丧，顿时作鸟兽散。夏荇也不去禁止，长长舒了口气，以刀拄地，摇摇摆晃站立不稳。夏芊的心怦怦直跳，那脱手一剑疾如雷霆，堂堂栖霞派掌门，连反对的动机都来不及起，就死于非命。她双手抱在胸口，渐渐蹲下身，脑筋里一片混乱，这才感觉后怕不已，本日若无羊护力挽狂澜，若无他力挽狂澜……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以是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户一族，一帮一派，一城一国，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兴衰成败，统统都是偶尔。

炼药堂一战，死难无数，最后幸存者只要夏荇、夏芊、邬仝、易廉、何檐子和一个叫顾伯阳的学徒，侯金彪态度不明，官府随时会呈现，持续留在此地，授人以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夏荇当机立断，决定先离开险境，再作筹算，令他没有推测的是，羊护底子不把即将到来的伤害放在心上，施施然带上白蔻和黄芪，安步当车，形同郊游。

赵衍之看准夏荇精疲力竭，端赖最后一口真气苦苦支撑，但他没有亲身了局，而是请宋点脱手作最后一击，一来珍惜羽毛，不想背负殛毙少帮主凶手的恶名，二来珍惜身材，不肯直面猛兽临死前的反攻，以是假借外人之手，掩人耳目。

炼药堂在那场夜袭中几近全军淹没，军/用弩机势如破竹，杀伤无数，易廉、何檐子等为弩箭所伤，甫一接战就败下阵来，康折松拖起病躯迎敌，连杀十余人，却被宋点一剑重创，有力再战。

栖霞派数名弟子目睹掌门惨死，本该义愤填膺，奋不顾身上前报仇，偏生双腿发软，迈不开步子。一人尖叫起来：“妖法……他……他使妖法害了掌门！”众弟子反而宽下心来，没错，必然是妖法，本门的剑法再如何高超，终不是妖法敌手，报仇雪耻如此，非不为也，实不能耳！

天气大亮，津口城从甜睡中复苏，天龙帮运营数十年的分舵，闹腾了大半夜，沸反盈天，但是积威之下，官府不敢来探听，贩子小民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如果津口分舵舵主侯金彪倾力互助，而不是置身事外，如果当夜夏荇业已安睡，弩机齐射，猝不及防，如果闵仲椿能拖住羊护，迟上一时半刻再呈现……有太多的如果，赵衍之很能够就到手，夏荇一死，天龙帮易主，以后二十年的汗青也将产生翻天覆地的窜改。赵衍之说的一点都不错，以有默算偶然，把人手用在刀刃上，的确收到了奇效，他独一完善的就是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