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反其道而行[第1页/共3页]

水中月，天上月，似真似幻，沙孟春师兄弟并未追上妖皇罗霰，而是阴差阳错撞上了另一拨来客，对饮弄月的是魏十七与轩辕青，打发立于一旁持壶奉养，虢昼与下族鬼灵留在“合吕川”猎场等待，并将来到下界。

他咽了口唾沫，正待讪讪开口，沙孟春俄然伸手重按，仿佛发明了甚么，表示小师弟谨慎。二人按下剑光，稳稳停驻于空中，沙孟春眯起眼睛望去，珞珈湖畔乱石堆中，二人悠然喝酒弄月，一窈窕侍女持壶奉养，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践约素，令他怦然心动。

馋涎滴答，齿如钉耙，腥臭恶气劈面而来，沙一葫不觉皱起眉头，将飞剑一摆，即稳住身形。他手中这柄飞剑名为“沙陀”，与宗门同名，乃是师家世一利器，幻灭统统无形无形之物，剑气泛动，便将吸摄之力斩断，“吞天鬼”吸了个空，一口气堵住胸腹，气闷欲绝，忙举双拳重重捶打。

剑出必断，腾挪闪避无济于事，轩辕青眸光一凝，五指轻捏，催动幽冥之力，将这一剑化解，沙一葫已回过气来，又一剑斩出，逼得对方腾不脱手来弹响“幽冥钟”。“吞天鬼”身负毕命续命的大神通，气机不断，朝气不竭，一道剑诀只能杀他一次，第二次便无济于事，也幸亏“十断剑诀”有十道剑诀，才不至被对方趁虚而入，杀个措手不及。沙一葫发觉鬼物神通泛博，久战不下必有失，抢先变招，缠住轩辕青猛攻，一断枭首，二断腰折，三断剜心，四断削肢，五断开膛，六断剔筋，翻来覆去越战越勇。

魏十七随便看了几眼，举起酒杯表示，打发提起酒壶为他斟满美酒，衣袖滑落，湖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沙孟春缓缓收回目光，心道，人间竟有如此动听的女子！

沙一葫摩拳擦掌，嚷嚷道：“师兄让我来，我来我来”涌身抢上前，双足落地，将飞剑摄取掌中，催动“十断剑诀”，发尽上竖，双眸灿烂如星，提剑斩落，一道剑光稍纵即逝。那“吞天鬼”甚是滑头，动摇双肩，身躯突然消逝，下一刻绕过剑光，呈现在沙一葫跟前，还没来得及脱手，脸上俄然闪过一丝惊诧，如同被利剑斩过，头颅滚落在地，化作一蓬飞沙，腰下浓烟卷起，将其送回“幽冥钟”第二层上。

“十断”者，剑出必断，绝无落空，沙一葫一剑将“吞天鬼”枭首，发觉对方气机被磨去一分，并未完整灭亡，他顿时提起十二分谨慎。剑修杀伐第一，公然有几分门道，轩辕青悄悄点头，弹响“幽冥钟”，仍召出“吞天鬼”，活蹦乱跳扑上前。这一回“吞天鬼”学了乖，不待近身，便使个神通，伸开胸腹间大嘴向内一吸，沙一葫浑身一紧，如被巨手所扼，身不由己投向对方口中。

对圣灵一族而言，灵域故乡早成恶地，“大裂谷”中“幽冥之气”缠绕不去，无从遁藏，打发苦捱百年，修为不进反退，此生绝了长进之途，但她并不悔怨。大长老以降，圣灵一族只得她一人幸免于难，其他尽数填没在裂谷之底，神魂泯没，骸骨无存。眼能视，耳能听，鼻能嗅，口能尝，手足无损，行动自如，这是彼苍的恩赐，她心甘甘心奉养魏十七，灵域虽大却寸步难行，只要他才气护住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