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天下乌鸦一般黑[第1页/共3页]

连涛城分为内城和外城，内城为一条青石长街环抱，扭七扭八，呈不法则的八角形，大抵来讲，仙家在内城，凡人居外城。但内城外城并非泾渭清楚，楚天佑成心营建一种公允买卖的局面，从建城之初，便命山泽殿加派人手，严加羁系，制止仙家凌辱凡人，乃至不吝灭了几个犯讳的小宗门立威。他的办法收到了结果，在连涛城，仙凡混居，互不侵犯，昂首不见低头见，谁都不敢在太一宗眼皮底下启衅。

他是第一个详细扣问鱼眼石的外来修士，胡轻衣固然感觉惊奇，还是尽其所能，详加解释。

胡轻衣在内城当值多年，对鱼眼石买卖所指甚详，除了开采之地是太一宗的隐蔽，一带而过，其他诸般章程，一一道来，不假思考。魏十七听得津津有味，卞慈却索然有趣，她从未与肆廛和质库打过交道，凡是需求甚么，一纸手札至七殿，自有人送往鹤唳峰，向来不讨取甚么鱼眼石。

卞慈向魏十七引见了山泽殿的胡轻衣胡师妹，胡轻衣为人机灵见机，心知卞慈口中的这位“魏师兄”来头不小，满脸堆笑，言谈甚是殷勤，卞慈所知有限，乐得请胡师妹代为讲解。

此言正中魏十七下怀。R1058

鱼眼石本身既非冶炼法器的质料，也不能入药炼丹，但此石有一桩特异之处，质地坚固，不堪揣摩，强加上以利刃，即从“鱼眼”处四分五裂，救无可救。风雷殿殿主楚天佑将鱼眼石当货币利用，并非灵机一动，随便为之，而是考虑到两个关头的要素，其一，鱼眼石仅产于连涛山，其二，没法作伪。

进了内城，当值的山泽殿弟子迎上前，见过卞慈，口称“师姐”，姿势放得极低，明显卞慈身为掌门之徒，在太一宗很有职位。

四人边走边谈，在内城逛了一圈，胡轻衣笑容可掬，道：“我太一宗器修符修并重，魏师兄可贵来此，不如到肆廛一行，如有入眼的法器符箓，错过了可惜。”

肆廛划一于商店，发卖丹药法器符箓功法，风雷、山泽、天风、沉鱼、凌霄、斗牛、玉露七殿在内城各设一处肆廛，除此以外，一些外来的宗门也通过租赁的体例开设肆廛，肆廛中的诸般物品经山泽殿鉴定，密码标价，货真价实，仅限鱼眼石买卖，至于那些独来独往的散修，身家薄弱，只能当场摆个地摊，招揽些买卖，买家被骗被骗也只能自认不利，没处说理。

偷得浮生半日闲，他的表情垂垂好起来，一起闲逛，看东看西，咀嚼各色小吃，卞慈成了他的小主子，跟在他身后，忙着为他付钱，顾不上插嘴讲解。

“鱼眼石”采自连涛山地脉，形同鹅卵，大者不过手掌，小者止稀有指，石面有天然构成的红色纹理，凹凸清楚，一圈，两圈，三圈，偏于一隅，远观如鱼眼，是以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