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炼魂之苦[第2页/共3页]

半夜梦回，他频频记起石梁岩，南华谷，蛮骨丛林，土人村庄，失控的感受如同毒品，令他沉迷，令他上瘾。神智一点点沉湎，殛毙的打动无从消解，一忽儿复苏一忽儿含混，复苏的时候，能记起很多甜睡的细节，运营丝丝入扣，算无遗策，含混的时候，暴戾嗜杀，只能靠醇酒妇人略加减缓。

余瑶终究别过甚去，不忍细看。

余瑶神采微微一动，欲言又止，阮静多么机灵，早看出了端倪，笑道：“说吧，别藏藏掖掖了，没人会见怪你的！”

假惺惺，做人何必假惺惺。秦贞听在耳中，脸上的神采没有涓滴窜改，她晓得魏十七喜好甚么，不喜好甚么，他不喜好的事，她一件都不会去做，她想要的，就是并肩走在他的身边，不管产生甚么，不管他变成甚么样，即便是天国，她也会毫不踌躇，不离不弃。

“秦师妹脱手互助，将她赶跑了。”

尘归尘，土归土，生命是一场梦，潘云的尸身化作飞灰，冉冉散向天涯。魏十七立于月光下，如九天魔神，俯瞰这一方六合，双目尽赤，天涯之月，亦染上一层赤色。

但他不悔怨。悔怨，就不会这么做了。

山颠树影婆娑，明月触手可及，魏十七独立崖头，月华染得他须发皆白。.他从胸前取出月华轮转镜，承接太阴之辉，气定神闲，镇之以静，涓滴不见刚才的狼狈。

左腿膝弯和脐上三寸是他的亲信大患。

魏十七将她提在空中，双足离地，浑身高低私密/处无处可藏。潘云目眦尽裂，冒死挣扎，待要做块滚刀肉，搏命咬上一口，魏十七五指一紧，力量大得异乎平常，潘云颈椎寸断，四肢软绵绵垂下，死不瞑目。

他开端做梦。在梦中，他化身巴蛇，纵横宇内，吞吐八荒，遇佛杀佛，遇父杀父。

不过听了余瑶所言，阮静模糊猜到几分，青鸟潘云向她动手不果，一口气无处可出，万念俱灰，这才寻上魏十七，不吝舍命相击，只怕本源出在螭龙姜永寿身上。

“终究来了吗？”魏十七抬头望去，皎皎清辉，明显如月，东溟城高低俱被轰动，接天岭群妖辟易，青鸟这一击，燃烧寿元，孤注一掷，清楚是抱着死志而来，底子没想过满身而退。

镇妖塔下，穿山甲李瀚的妖身犹存，魏十七将其连同灵魂一并摄出，不由分辩，坏了别性命。若李翰妖身早毁，灵魂永困镇妖塔，贫乏肉身牵引，魏十七也无能为力，反倒躲过了一场没顶祸事。一饮一啄，皆有定命，冥冥当中，自有天意。

她猜得不错。

月近中天，一道青影掠过，风起云涌，尖啸声横贯长空，巨大的青鸟从九霄扑下，蓝光缠绕，以身为剑，直击向魏十七。

“然后呢？”

囿于出身，她本能地跟余瑶靠近，跟秦贞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