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既倒之狂澜[第1页/共3页]

夏芊吃惊地咬到了本身的舌尖。

她口齿略带吴音，眼波流转，惹人垂怜，魏十七微微点头，目光却有些幽深，白芷的身影垂垂与流苏合而为一，悠远的影象如潮流涨落，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炼药堂备下的这一桌“蛇宴”很有特性，每一道菜都与蛇有关，却常常冠之以“龙”名，挂羊头卖狗肉，不过官方说蛇是小龙，错也不算错。蛇肉不管是煎炒炖煮，味道都不错，魏十七没甚么忌口，唯独对蛇酒不感兴趣，尝了一小口，就换成竹叶青，酒蛇同名，也不算坏了氛围。

奉上茶汤来饮，邬仝、侯金彪、易廉、何檐子以不堪酒力为由，先行辞职，花厅内只剩羊护、夏荇、夏芊三人。

前人云：“且夫六合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乱世当中，生民涂炭，苦得都是无辜的百姓，但是局势已去，谁都没法挽回内哄的定局，夏荇能做的，只要因势利导，收缩南北对峙，让新兴的帝国从灰烬中崛起。

当时明月在天，风送暗香，夏荇抚掌奖饰，浅笑着问羊护感觉如何。

到头来，是夏芊的一句话促使他终究下定决计，“自古兵家交战天下，向来都是由北统南，二哥何曾见过南人北伐建国定都的先例！”时不我待，天龙帮必须尽快从江南的泥潭抽身，把式力慢慢迁往北方，积聚财产，培养人脉，寻觅天命所归，而羊护的呈现，为夏荇供应了一个绝好的借口和机会。

夏荇见灌不醉羊护，当下喝干杯中残酒，朝侯金彪使了个眼色，这位津口分舵的主事民气中稀有，召来凤尾楼的两名清倌人扫兴，一名叫白蔻，另一名叫黄芪，二人合法妙龄，端倪如画，比起夏芊也不遑多让。

席间氛围恰到好处，既不热烈，也不冷场，世人都很给夏荇面子，凡是少帮主举杯，酒到杯干，不管量大量浅，毫不推委。菜肴一道道上桌，烈酒一杯杯下肚，喝了大半个时候，何檐子都有些醉态，眼神迷离，强撑着等终席。夏芊见羊护喝酒如喝水，不动声色，心中有些猎奇，他究竟是天生海量，千杯不醉，还是内功高深，把酒水从指尖逼出来了？她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羊护好端端坐着，地上干清干净，没有一滩酒渍。

羊护看看白蔲，再看看黄芪，随口道：“那就两个都留下吧。”

魏十七顿了顿，道：“人很标致，至于唱的曲子，口音太重，

不大听得懂。”江南山温水软，吴语呢喃，少女温婉，嫌弃她们口音重，令人厥倒，夏芊“扑哧”笑出声来，伏在桌上，一个劲地揉肚子，易廉捋着髯毛“呵呵”而笑，白蔲和黄芪二人也不由为之莞尔。

二女又唱了数曲，夜已深，夏荇大风雅方，让羊护挑一人侍寝。凤尾楼的清倌人，卖艺不卖身，但这只是待价而沽的手腕，天龙帮是津口的地头蛇，吵嘴通吃，获咎不起，侯金彪当然不会吃白食，凤尾楼也不敢开虚头，早在开宴之前，两边已把白蔻黄芪的身价谈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