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节 恭敬不如从命[第1页/共3页]

出世，执拿深渊底子法例，能束缚他的唯有“道誓”，他曾破钞无数心力细心推算，却骇然发觉誓约并非落在当下，而在将来。发觉这一点，迦耶才拿定主张，临时放过契染，静观其变。

去往那里并不首要，如果连他本身都不晓得身处何方，迦耶找上门的能够更是微乎其微。契染将双手合在胸前，再度闭上眼，堕入久违的熟睡中，体内涅槃之力化作丝丝暖流，流转不息，身躯不知不觉转了半圈，波澜翻滚，载风载浪，托着他逶迤朝东南飘去。

前后二度与昊天比武，深渊之底是第一次，极北冰川是第二次，虽被他逃脱，法例与法例冲撞腐蚀，如同水墨相染，昊天血气内不成制止染上了迦耶的气机，循着这一线气机，将有第三次、第四次乃至更多次比武，深渊虽大，昊天终将逃无可逃，落入他手中。

虽有转轮阴鄷、幽都阎罗为羽翼，迦耶终未能留下昊天，究其启事，一则昊天绝非弱者，执拿一部血气法例，推衍千万载，圮绝深渊意志，独树一帜，自出机枢，二者昊天又从神佛残躯夺下无数资粮，道行一骑绝尘，超出世人之上，在极北冥海这等法例扭曲之地，深渊诸王插不上手，唯有转轮从旁襄助一二，于大局无碍，三则昊天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意迟延，且战且退，迦耶即使占得上风，仓促间却何如不了他。

个哈欠，伸手抓了一把细沙，凑到面前看了看，沙粒从指缝间泄下，在他胸口堆起一个小小的沙丘。

契染渐渐撑起家，伸手遮挡阳光，举目望去，天蓝得不像话，云白得像棉花糖，他躺在一片喧闹的沙岸上，身前是潮来潮往的大海，身后是朝气勃勃的高崖丛林，海雕展开双翅遨游于天空，他猜想这是个荒凉的海岛，离陆地应当不远。

契染摸了摸衣袖，囊中空空，连九阳狐皮帐都遗落在冥海，身无长物。他拍去身上的沙粒，哈哈一笑，沿着海岸绕了一圈，公然是个荒无火食的海岛，极目了望，视野绝顶沉沉一线横南北，仿佛是陆地。落日西下，夜幕将至，他也不急于解缆，攀上高崖寻了个枯燥的岩洞临时落脚。

这一战令迦耶对昊天刮目相看。

北冥乃深渊三皇之一，得道仅次于昊天，萍踪踏遍深渊每一个角落，对这一方六合了如指掌，据他所言，荒岛位于东海一隅，视野绝顶便是千里海岸，参天巨桑撑拄六合，根须中转深渊之底，如不想轰动迦耶，最好尽早分开为好。

冥冥当中，仿佛有甚么东西束缚着他，不得从心所欲，罢休施为。迦耶乃深渊意志显化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契染的面庞半明半暗，心如铁石，涓滴不为所动。悄悄谛视半晌，他谨慎翼翼摊开右掌，一点金光冉冉升起，明灭明灭，那是深渊鼻祖陨落时留下的一截残躯，虽被魏天帝以无上神通弹压，法例之力仍丝丝缕缕逸出，血气法例与涅槃法例缠绕交叉，却又泾渭清楚。契染试图将其剥离炼化，及至东方发白，所获寥寥无几，他沉吟很久，仍将残躯密密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