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第1页/共4页]

耳边同时响起冰冷的女声。

他像是对着虚无缥缈的氛围说话, 除了他本身, 没有人能瞥见。

他折下一截桂枝，从树上跃下，手腕同时微振，枝上叶子顷刻射向四周八方，两名仆人毫无防备，当即被嫩叶洞穿喉咙，连惨叫都来不及，便回声倒下。

血从两人尸首上面伸展，淡淡腥膻飘散开来，但那如有似无的幽怨哀泣也戛但是止。

没有一个功成名就的人双手不沾满鲜血，段栖鹄信赖就连身居庙堂之高的那些人，一样血债累累，乃至是当今大隋天子，南陈天子，哪一个不是杀人如砍菜切瓜，不然怎能醒掌天下权？

当时候的段栖鹄才方才当上胡匪，还是寨子里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他巴望往上爬，巴望建功，巴望像大寨主那些人一样左拥右抱，分得满箱金银财宝。

离得越近，那股血腥味仿佛就越重。

凄怆幽怨的声音并未因为段栖鹄的断喝而停下。

但对方底子不睬会他说了甚么，还是远远近近，始终反复着一样几句话。

段妻道：“我记得，你那一回出远门返来，比平常都要欢畅，我问你时，你只说今次做成了一大笔买卖，别的甚么都不肯说，唉，我晓得你当时候出门是做甚么谋生，现在我只盼着日日上香，在菩萨面前多为你祈福，免了你昔日的罪恶，如果有报应，也都报应在我身上好了……”

段栖鹄腾地起家。“时候不早了，你安息吧，我归去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连天都夺不走我的命，你就别妄图了！死了那么久，你早该下鬼域了，再不见机，别怪我打得你魂飞魄散，想投胎做人都做不成！”

但段妻没有发觉，人上了年纪，不免啰嗦，她仍旧在絮干脆叨。

“别说了！”

段栖鹄回到屋中，挥退统统人，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头顶纱帐。

“方才我不是让他们清理洁净了吗！”他勃然大怒，觉得下人偷懒，将尸身又搬到这里来。

那是人在面对伤害时下认识的反应。

段栖鹄……

“不见不见！”高懿不耐烦道。

他双目通红，对着内里咬牙切齿道。

桂树在夜风中微微摇摆，段栖鹄转眼就落在树上。

段栖鹄走过无数夜路，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更有存亡边沿的挣扎，但到了此时现在，终究按捺不住内心深处的惊骇，暴露近乎狰狞的面庞，吼怒道——

公然是装神弄鬼。

“仆人，您看！”保护低低喊了一声。

必然是有人装神弄鬼！

段栖鹄有些不耐烦，正欲起家走人，却在闻声最后的“报应”二字时，身形微微一顿，神采也变了。

高懿心头一跳：“将他们请出去！”

段栖鹄……你记不记得……你欠了我一条性命……

段栖鹄瞥见了，池子边上有具尸身，细心一瞧恰是方才死去的两名仆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