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骂无好口（上）[第1页/共4页]

老太端起茶盏喝了口道：“嗯，他是我儿子，前两年在外头学技术，明天刚到家。”

“播种鸡？！”中年女子呆了呆，满脸发青缓缓摊开五指，掌心的银锭被熔炼成气化为乌有，一字字道：“记着你说的话，千万不要悔怨！”

不一会儿的工夫，刁小四的手里、口袋里就塞满了吃的，不由得他不赞叹成都群众真热忱。

老太冷脸道：“我又没说要请你喝茶。”

一个茶博士迎上前来，熟稔道：“婆婆，你明天又去青羊宫上香了？”

刁小四惊奇地瞪大眼睛，盯着中年女子道：“难不成您就是传说中自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以来，产能排名青史第一名号称母鸡中的播种鸡的那位豪杰母亲？佩服啊佩服，恕我方才有眼不识泰山，一时没瞧出您不但有种，并且稀有也数不清的种！”

中年女子余怒未消，放开茶博士，冷冷低哼道：“竟然敢笑话老娘？当年追我的人从成都排到长安，从长安排到洛阳，再从洛阳绕了一圈又转回到成都……美女都不提当年，你个瓜娃子晓得啥？”

俄然茶社里走出来两个茶客，此中一人抓了把花生塞到刁小四手里道：“娃儿，吃点东西，伯伯送给你的。”

话音未落，又有一其中年妇人走过来道：“来，孩子，大婶给你吃糖糕，拿到。”

辰时刚过没一会儿，茶社里走进一其中年女子，不声不响地往老太劈面一坐，招手唤来茶博士。没多大的工夫，她的面前便摆满各色百般精美的糕点干果，几近将整张桌面占了个满满铛铛。

她抬手支颐侧脸凝眸，渐渐地酝酿了好久，才朝着四周的茶客很矜持、很纯真、很和顺地露齿一笑。

“老姐姐，你莫要自欺欺人了。你真的过得好么？那又为何每逢月朔十五都要到青羊宫上香，想求甚么？”

老太放下茶盏，对茶博士淡淡道：“别理他，瓜娃子小时候被他爹一棒棰打碎了脑袋，常常如许自言自语，病发。”

冷不丁耳畔响起一把细细的声音道：“好人，你要做个好人……”

“看看你，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还喜好吃这些琐细的东西。差点忘了，你本年满七十八了吧？啧啧，牙还挺好。可惜啊，人生苦短，怕是没几年好活了。”

刁小四差点气爆了肺，如何莫名其妙地又冒出个妈来，蓦地又闻声散淡真人传音入秘道：“恭喜恭喜，你们母子相承认别忘了贫道的好处。”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回大车上，转头看老太还是一副细嚼慢咽不慌不忙的模样，只怕这顿早茶没个把时候结束不了。但每次想甩手走人时，他的耳边不自禁地就会反响起散淡真人语重心长的话音道：“好人，你要做个好人……”

刁小四讶异道：“你跑来茶社里不吃不喝冒死耍嘴皮子，不是卖唱的又是干吗的？莫非，你还想卖笑？可惜天赋发育不良，龇牙咧嘴一声笑，吓塌成都半座城。啧啧，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笑倾城，再笑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