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破题[第1页/共3页]

想到此处，淮安府中队世人精力都是一振。江水源趁热打铁道：“当然，‘目不见’除了在医学上能够找到按照以外，在哲学上也有其实际根本，比如禅宗六祖惠能的‘风吹幡动’公案，以及刚才傅师兄提到的‘南镇观花’公案，其核心都是‘心外无物’上。但如何有机衔接起此中的思惟头绪，还要我们接下来细细磨合，确保做到无缝衔接，不至于要让松江府队抓住把柄。”

“我如何能够不晓得！”韩国仁悻悻地说道，“我只是感觉敌手可贵，就仿佛匠石能够用斧头轻松斫去鼻端薄若蝉翼的白灰，但前提是要有郢人的共同。没有郢人的共同，匠石的技法再精美也没法发挥。但是世上匠石常有，却不是谁都能当阿谁郢人的！”

方才江水源背诵的几句古文，听得施轩一头雾水，此时从速发问道：“社长，你能不能你把刚才念的那几句白话文翻译成口语？甚么目见火见、火不见神见的，听得我稀里胡涂！”

“是啊，就算我们是专业洗地，这个也洗不白啊！”

也就是说，你看到花，花就存在，就新鲜地开在那边；如果你没瞥见，那人间底子就不能存在那一树花开。——如此完整的唯心主义，天然是马教教主及教众们死力鞭挞的工具，新朝建立以来王阳明和“心外无物”被无数次吊打，“南镇观花”也作为唯心主义的新鲜标本，几十年如一日地被挂在政治讲义里示众。

“这就是‘目不见’啊！”

裁判遵还是例问道：“正反两边对辩题是否有疑问？如果没有疑问的话，请各自到筹办室里筹办，时候为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以后，比赛正式开端！”

施轩鼓着眼睛答道：“这还用说么？当然是眼睛能瞥见东西！生物书上说得明显白白，眼睛是领受光芒并在大脑构成影象的器官，其道理是眼睛通过把光投射到对光敏感的视网膜成像，视网膜接管光芒并转化成信号，通过视神经通报到脑部，从而瞥见——”

一向以来，陈荻、施轩等人都晓得江水源很强，对于文籍把握得很熟，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打通中医与先秦诸子，将二者有机调集起来。试问其他辩论队，有谁会在攻读十三经、二十四史之余，去翻翻《灵枢》《素问》？当然，翻了也看不懂，看得懂也记不下来，终究还是徒劳无功！

陈荻、傅寿璋等人听完以后都面面相觑：“眼睛看不见东西？这不是荒天下之大谬么！如此违背知识，如何辨得过来？”

江水源笑道：“傅师兄你还别说，公孙龙子的这个‘目不见’和王阳明的‘南镇观花’公案真另有那么千丝万缕的干系！”

也不知是好是坏，江水源抽了个正方。

“好！”

傅寿璋也拍了拍脑袋：“江社长如果不说，我还觉得论题出自王阳明的‘南镇观花’公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