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塞上秋风入汉关（六）[第1页/共4页]

那男人听着狗叫，悄悄点头：“公然，比起这些不晓得公义的汉人，还是你更虔诚于主。来，带我到那边去吧。”

那老2、老三两个也不过相对谈些将来景象该当如何，听着这些动静也只蹙眉咬牙：“这破庙里耗子是更加多了。”

那只手的仆人是一个皮肤惨白、须发棕黄的男人，看着年纪并不算大，但是却有着让人恶心的黄色胡子。

左老翁似无所觉，却将中指拇指屈起，悄悄朝空中一弹，顿时氛围中传来一声叩木之声。跟着这声音，似有甚么物事坠下地来，又似有甚么生物沿着房梁屋柱朝下飞奔。

那神祠看着气象也还寂静，但檐头冻在冰棱里的瓦松、阶上半黄不绿的苔痕模糊能见，明显是荒废得久了。

他一面说，一面低头拨了拨雪地，却恰碰到一大块绿色的物事，在光芒暗淡的当下那物事看不太清楚，倒像是一块半截暴露雪地的大颗青皮萝卜。只是这青皮萝卜也未免太粗、太大了些……

门路转了几步，火线松林掩映之间，倒是有一处神祠。

他一开口，说的却不是胡语，而是隧道的官话：“这一带竟然另有活着的汉人，看上去还不止一个？说，你们藏身的处地点哪？”

他谨慎翼翼地沿着那青皮萝卜的线条一起向上看去，却刚好有一滴腥臭的黏液落在了他的额上，映入他视线的，恰是一张嘴唇外翻、利齿整齐，通体尸绿色的怪脸！

正待他们两人要掩门时候，却听得门首有人轻声叫了一声：“仆人家，天寒飞雪，无处投宿，能够容小生在此借住一晚？”

………

一个男人，头上戴着毡笠，背上挎弓，腰间挂刀，一手提着个葫芦，一手捉着个蓝布包裹，就在这一片昏沉雪路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起来。

短髯男人满面猜疑地看了看那越缩越小的蒸饼，谨慎翼翼地拿起一个，朝嘴中一送。他咀嚼半晌，却如同撕咬老牛皮普通，涓滴不能咬动，更别论朝下咽了。他又不舍得吐出来，只好就这么在嘴中含着。

白叟向着他们一拱手，这两个男人对望一眼，也抱拳回了一礼。那短髯男人想了一想，方才道：“老先生，不瞒你说，我们这里也是缺衣少食。留你过夜倒无妨事，但却没甚么接待，要不嫌弃我们薄待，便请出去烤个火吧。”

他在断气之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是一段他如何也听不懂的话：“明天是崇高的日子，就算是该遭到审判的罪人，也应当获得这个祝贺：Merrychristmas！”

这一伙人，也是四周的恶棍后辈，常日里做些逾墙钻洞的奇迹罢了，比起端庄落草的山贼马匪还要低了一个级数。

跟着这香味飘散，氛围中微微有了些颠簸，一道淡淡影子又从梁上缓缓垂下，朝着那砂煲中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