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来一壶江湖酒(一)[第1页/共3页]
带着如许的表情,刘秀垂垂进入了梦境。
刘縯醒来时,瞥见像是一只小兔子普通,蜷曲在本身身边的弟弟。
哥哥走得很快,但却很稳,乃至感受不到一点点颠簸。身下的哥哥一步步向前走着,刘秀望着天涯的落日一点点落山,眼皮也垂垂沉了下来。
而出殡与下葬,固然已经用了最简朴的体例,却仍然将父亲留下的最后一点积储掏空了。
落日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手牵动手出了县城的大门。刘縯背后的小小承担,便是两兄弟最后的财产。
这条路……应当还得再走上三天吧。
“走吧,阿秀。”
但父亲已经再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口中收回嗬嗬的呼唤声。刚才的冲动,已经完整耗尽了他最后的一丝生命力。
看着弟弟固然咬牙对峙,但脚步却一点点放缓的模样,刘縯悄悄拍了拍他的脑袋,冷静站到他身前蹲了下去。
身边的弟弟还是紧咬着下唇,但是泪水却终究再也忍耐不住地滑落下来。
即使在南顿当了三年的县令,但刘钦却实在没有留下甚么余财。父子三人,向来过的是最贫寒的日子。
元始三年,南顿县。深夜。
然后,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长年的病痛已经折磨了他太久。深深凸起的眼窝与两腮,稀少得能够数清的髯毛,昏黄浑浊的双目半开半闭,尽力想要看清身前的两个身影。
刘縯拍了拍弟弟的脑袋,迈开了脚步。
角落里摆着一张长榻,榻上正躺着一个描述干枯的中年男人。
“快……快到时候了……”
就像太阳一样……
方才出城没多久,刘秀便开端嘟着嘴,抬开端不幸兮兮地望着哥哥:“内里都不好玩……天快黑了,我们回家吧……”
抱着哥哥的胳膊,刘秀闭上眼睛,再度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刘钦狠恶地喘气了两声,艰巨而吃力地伸脱手,想要触碰榻旁青年的脸。
“是……孩儿晓得了……孩儿会带着阿秀,去舂陵,找二叔!”刘縯赶紧用力握紧了父亲的手,而另一边的右手,也将弟弟刘秀的手紧紧握在了手心当中。
……
那是他的宗子刘縯。在身边被牵着的,是刘钦的次子,也是刘縯的弟弟刘秀。
“可……你弟弟才……八岁!”刘钦用力睁大眼睛,挤出身材里最后的一丝力量,握着刘縯的手紧了一紧:“就算……就算你能照顾好本身……那他呢……他如何办!”
“哥,还要走多远啊?”
刘縯感遭到,本身握着的那只手,在那一顷刻刹时一轻,落空了最后的一丝力量。
“阿秀那么乖,我一小我就能带好他!”刘縯话刚出口,就瞥见了父亲紧紧咬着牙关,脸上的肌肉也因焦心而扭曲。
那大火烧尽家中统统,若不是阿秀一时腹急,让本身伴随,他俩应当命丧大火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