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拥驾（十三）[第1页/共5页]

篝火之侧，那些胜捷军骑军士卒正就着热水，泡软了随身饼子，胡乱吃了几口，就七横八倒的安息，底下军士，兵随将转，没甚么好深思的，辛苦至极，将披风裹在身上，就在篝火旁扯得呼声高文，而领兵的各级军将，心机却重一些，三五成群的凑在一处，只是低低商讨，因为怕在馆驿中说甚么不入耳的话为将主闻声了，都远远的在这临时营地边沿，连篝火也不敢升起，只映出一个个玄色的剪影。

急递遣出以后，胜捷军就掉头而北，筹办回返真定，力图能扼住由真定南下的两条首要大道，一条便是自赵州自邢州磁州经相州到卫州黎阳津渡河，一条便是自真定府转而向东南边向，入河北东路冀州，再转回河北西路洺州，南下入河北东路大名府，转向西南直行回到河北西路安利军，还是自黎阳津过黄河，真定府四通八达之地，宋时便为如此。

眼下这四五百骑怠倦不堪，士气降落的军马就能一战否？传骑急递送来军情，固然恍惚不确，可在他们口中，这打着晋阳军灯号的破边南下军马，直有千骑卷平冈之势，如此降落的军心之下，自王禀以下，连再赶十来里路去叫开浚县城门的兴趣都没有了，只是就是随身干粮，在这馆驿之侧苦熬，而放眼望去，夜空当中，浚县城墙上灯火明灭，倒是严峻万分的城中官民，正上城墙值守。

李若水沉吟一下，苦笑道：“晋王想必也有应对西军手腕，只是门生猜想不到罢了。西军那一起，门生也不敢有甚么期望。”

北岸曰黎阳津，南岸曰白马津，东汉末年，袁绍与曹操，就各统雄师，在此对峙数年，最后打出了史家千年犹传唱不休的官渡之战。

沿途郡县，惊奇不定，本来就没和这支雄师作战的勇气，只能闭门自守，目送雄师过境，处所官吏，也模糊明白，汴梁朝争，到了白热化的时节，晋王不晓得从那里变出一支军马入卫，这个时候，大师只是屏息以待雷霆也罢，而王禀等人终究获得这切当动静，也只是沉默以对，只是丢开步军，只领千余马军，冒死向黎阳津急赶。

王禀又诘问一句：“那汴梁情势又将如何？”李若水已经几次推演了时势窜改好久，王禀动问，就缓缓言及：“晋王在外或截断，或迟滞，总要让西军和胜捷军不得等闲入京都，而要让自家抽调而来的军马赶在前面，此前中军轻出，就是示敌以弱的手腕，想是让汴梁自家先乱起来，统统敌对晋王的权势，全在其间跳出来！混乱当中，晋王必有手腕把握大义名分，然后这抽调而来的燕地军马，甚或已经遣出的中军飞速回师平乱，震慑汴梁！只是用何手腕把握大义名分，门生还猜想不到，晋王手腕，常常天外飞来，如果门生能料以先机，岂能现下这般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