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八十九章 一切顺利[第1页/共3页]

他上前几步，走到侯莫陈虔会晤前，看了看这位关陇门阀硕果仅存的老前辈，伸手自一旁拽过一个蒲团，自顾自坐下。

李靖倒是心中哂笑。

以是李靖并不焦急，他坐在蒲团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故作平静的侯莫陈虔会，感觉很风趣。

外头大雪速速如羽，天寒地冻，堂内倒是暖和如春。两支青铜灯架放在大堂两侧，彷如树枝普通铺展开来，每一个枝桠上都有一个灯盏，注满灯油，插着灯芯，现在烛光煜煜，将大堂内照得纤毫毕现，亮如白天。

面对这等严峻局势，高阳公主不但没赶到惊骇，反而兴趣勃勃，毕竟任何一个李家女儿都是在自家“三娘子”平阳昭公主李秀宁的事迹上生长，骨子里便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霸气！

主位之处，一个耄耋老者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之上，身材肥胖，清癯的面庞充满老年斑，广大的布袍穿在身上显得非常宽松，骨架嶙峋，弱不由风。

不怕死或许有能够，但是幽居四十载一朝心动意欲干出一番大事，却尚将来得及起兵便遭受当头一棒，统统皆休，这股怨气岂能受得了？

他笑着道：“佛说统统皆空，是否钢刀架颈，是否身故魂消，又有甚么干系呢？先生用心佛法四十载，身居陋室，晨钟暮鼓，断绝尘凡只为心中痴情，但是本日凡心懵懂、利欲熏心，却不知是这四十载修为不敷，还是心中那份痴情早已忘怀？”

听上去、看上去，仿佛淡然面对存亡，很有飒然之风。但是李靖与侯莫陈虔会了解多年，对其心性极其体味，晓得此人看似对统统不萦于怀，甘心舍弃万丈尘凡、繁华豪华，只幽居于此陋舍当中诵经念佛，祭奠往昔挚爱……实则最是气度局促、宇量短浅。

李靖看着他枯井不波的神情，却晓得贰内心必定颠簸。

李靖笑了起来。

崇仁坊。

长孙家那边沸反盈天，房家这便已然筹办伏贴。数百家兵看管院墙各处，穿了铁甲的部曲则坐镇中堂，更有火器、弓弩无数，统统家兵、奴婢尽皆全部武装，保卫府邸。

光亮的地板上铺着两排蒲团，许是刚才侯莫陈家一众族老在此议事，尚将来得及撤走。

两人四目相对，很久，侯莫陈虔会方才轻声一叹，摇点头，道：“四十载清心寡欲，终被权势所累……老夫悔之莫及。”

若迷恋权势，以他当年之才调才气、家世背景，早已耸峙于朝堂之上，执掌大权、指导江山。既然挑选了这一条平静之路，只为心中那道倩影冷静祷告，又何必重新将那些功名利禄都捡起来？

遂感喟一声，道：“四十载工夫，先生弃若敝履，唯愿追随本心，隔断尘凡。但是时至本日，先生甘心坠入尘凡，为权势所累，岂不是四十载工夫尽皆虚度，白白华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