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一个承诺[第1页/共4页]

刘自一愣：“就这？”

程咬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铜铃普通的眼睛微微眯起，啧啧嘴咀嚼一番回甘余味，嗟叹道：“茶之一物，不过是树叶草屑罢了，不知何时起由人付与其各式滋味，以往皆左以羊油香料烹调而成，大家称善，山野遗贤也好庙堂名臣也罢视之为超凡之物。待到房二创炒茶新法，独辟门路返璞归真，愈发得天然之真味……二者孰优孰劣，天下各执一词莫衷一是，谁又能辩白哪个更好呢？”

他没甚么时候跟程咬金在这里兜弯子，之前意欲以压服程咬金来晋升本身职位、话语权，与军方对抗的设法也几近偃旗息鼓，这个程咬金世故得紧，不好动手。

你这摆布逢源价高者得的做派不会讨人喜好的，就算迫于情势不得不答允你一些离谱的前提，可将来一定会有甚么好了局。

孰料程咬金显现言语当中似成心似偶然的流露一句对于天子的必定，现在面对刘自的摸索却又不表态了，打了个哈哈，将亲兵递上来的茶水放在刘自面前：“山野之地，行军之处，前提实在粗鄙粗陋，刘中书平素养尊处优，莫嫌弃咱这山泉野茶才好。”

帐内将校尽皆打动，纷繁出声：“大帅……”

程咬金瞪了一眼：“都给老子闭嘴！兹事体大，那里有你们说话的余地？”

刘自蹙眉：“下官本日前来乃是奉了皇命，时势紧急，要尽早归去处陛下复命，下官大胆扣问卢国公，到底有甚么要求尽可提出，陛下自会考虑。”

龙有逆鳞，你非得往上戳一下？

程咬金摆摆手，不耐烦道：“这等大话去湖弄那些冬烘罢，何必在吾面前提及？当年太宗天子带领吾等逆天改命从死路当中杀出重围，可没想过甚么九五至尊，甚么上天之子。事在报酬，我命由我，既然我即将为陛下之皇位大业有所支出，要求一些东西难道理所该当？别老是拿一些忠君爱国虚无缥缈的东西，孔子还说‘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呢。”

以程咬金一贯的做派，休说是本身这个新任中书令，就算是萧瑀亲身前来怕也没法获得这般善待，岂能不让贰心生警戒？

刘自有些猎奇，道：“卢国公您手握重兵，又是贞观勋臣，时至本日还在朝中掌权、掌兵的贞观勋臣可没几个了，可不是谁想动您就动得了的。再者说，陛下之刻薄世人皆知，您固然对陛下有所不敬，但自始至终都未曾真正有过半分谋逆之举，陛下又岂会对你心生恨意，待到将来秋后算账？鄙人官看来，您有些多此一举。”

有些事情是要信天命的，天命所归即便生于人踪不见的山野之地，一样韵香四溢、醇厚天然，反之若天意不属，便是生善于名山当中，亦可贵天然之神髓。

世上只要天子降恩，何曾有臣子向天子要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