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玉面春光（4）[第1页/共3页]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问道：“兄台也喜好茶道吗？”朱相如想起小的时候外公吴文儒常品茶读书，他便陪在一旁，听他讲子日诗云以及前朝旧事。当下答道：“我只略懂一些。这茶闻之仿似陈年普洱，香而不腻，醇而不妖，恰是茶中极品。”白衣公子大喜，抚掌道：“兄台好见地，壶中所烹之茶恰是极品普洱，藏寿已达数百年之久。茶中家父素爱普洱，鄙人自小耳濡目染，也多少学会了一些。”

他将洁净衣服换上，那衣服略为短了一点，但也勉强称身。再用阿云备好的脸巾拭干头发，看到桌上放着一把桃花心木制成的梳子，拿起来将头发梳理整齐，又将那封信贴身藏好，统统安妥后，这才出了舱来。

白衣公子连连称妙，说道：“好一句‘红焙浅瓯新火活，龙团小碾斗睛窗。’正与面远景象呼应，不过窗外下着大雨罢了。”说罢又是一笑，携了朱相如走至茶桌边坐下。

李相如正猜想这白衣少年的身份和来源，阿云已从一只盖面镶金嵌玉的箱子中取出一套衣裳，对朱相如道：“公子，你便换上这套衣裳，你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后，置于凳上，我命人取来帮你烘干。”朱相如谢了，阿云便出了舱房，将门带上。

朱相如道：“自陆鸿渐有《茶经》以来，喝茶便已成人间一风雅事。特别是文人骚人，侠气英哲，对喝茶别有高论。宋朝大词人苏东坡诗说：‘红焙浅瓯新火活，龙团小碾斗睛窗。’陆游又说：‘矮纸斜行闲作草，睛窗细乳戏分茶。’此情此景，何其妙哉？”

他初逢春秋相若之人，更兼此人丰度俊雅，心中亦喜，便道：“公子真是雅人。品茶的妙处，当代前贤多有赞誉，不知公子闻知否？”白衣公子看了他一眼，说道：“兄台公然深谙此道，鄙人愿闻其详。”

正议论时，几个主子已将茶烹好，倒入磁杯当中，端到两人面前。陈荻秋端起茶杯，向朱相如一敬，说道：“青玄兄，请。且试一试的这普洱味道如何。”说罢喝了一小口。朱相如也端起茶来，说了一声“请”，抬头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

正自沉吟间，白衣公子又笑道：“我看兄台应是豪放豁达之人，如何却为此小事这般拘束？”朱相如深思再踌躇便显得矫情了。便点头道：“如此鄙人不客气了。”白衣公子叮咛身边站着一个青衣主子道：“阿云，带公子到后舱，将我的衣服拿一套给他换上。”

朱相如道：“唐朝陆鸿渐《茶经》有云：茶之道，在烹；烹之道，在火；火之道，在炉。我瞧公子炉为上炉，火为温火，烹为均烹，看来已入茶道了。”

白衣公子抱拳道：“与兄台谈了多时，还未就教贵姓大名？”朱相如心想本身身份特别隐蔽，再说也不知对方秘闻，不成冒然奉告他实在名姓，略一思考，想到在武当时曾临时假造了道号叫“青玄。”便笑道：“鄙人姓李，名青玄。”白衣公子道：“好名字。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朱相如道：“鄙人讨扰多时，又蒙公子让衣替代，正想就教公子大名，以图后谢。”白衣公子笑道：“戋戋小事，何必挂齿。鄙人姓…陈…陈，名荻秋。”朱相如道：“公子的名字亦是不凡。”白衣公子道：“我生在春季，以是便取名为荻秋。”这时站于他身后的主子阿云闻言却抿嘴一笑。陈荻秋扭头又白了他一眼，阿云忙憋住了笑，假装一本端庄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