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夜路[第1页/共8页]

沈冲道：“人与妖本非一界之物，超越而为，自是可贵善终。”

莫名的，心中竟倏而生出些遗憾。

并且我还是个学过些打斗本领的，如果曹麟晓得，也不知要如何嘲笑我。

更别提当我最气势冲天的时候，在他面前摔了一跤……

惠风吃惊：“桓公子竟对仆婢这么好？”说着，她暴露一脸神驰之色。

惠风说着，娇羞一笑，用手肘推了我一下，嗔道，“霓生，你畴前哄人。”

他的力量的确比我设想的大很多，虽背着我，却涓滴没有吃力的模样，仿佛不过背了一个行囊，步子轻巧。

我一愣。

她手里端着水盆，走出去，放在榻旁。

与沈冲一样，他也说就算有来世，墨客与花妖亦非良缘。不过，来由倒是全然分歧。

“表公子想听甚么样的故事？”我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动机赶走，问道。

我愣住，竟是好一会也没说出话来。

还说甚么不想依托父母。

我感觉公子不愧是长公主的儿子，总能看到短长之处，乃至于就算是听个故事，也老是不解风情。

“未曾。”惠风道，“他只说他本日要随温侍中去一趟辟雍，或许会迟些返来。”

又一阵北风出来，我又打了个喷嚏，但我一步也未停下。身后追来的脚步声越急，我也走得越急。但就在走过一处转弯的时候，俄然，脚下一空，我猝不及防地朝前倒了下去。

直到公子走进沈冲的院子，仆人看到赶紧走过来，我才结束一番胡思乱想。

桓瓖的话又在脑筋里盘桓。

早晨做的梦，净是些光怪陆离不知所云的事。

“暗痛。”

“你发甚脾气？”他低低问道，声音里压着不满，“出了何事？”

“是公子让你来看我？”我瞅瞅惠风，问道。

我那早已安定下来的心境再度如同水珠滚落沸油锅，一下炸开。

我忙道：“无事，只是迩来夜里多梦，有些困乏。”

我望着头顶的幔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是梦。

我感觉惠风当真是无药可救。

那园子里，公子说过的话仿佛又在耳畔。

“奴婢未曾发脾气。”我说。

我应下，亦如昨日普通，持续陪着他给花木浇水。

“那公子如果墨客，又当如何？”我问，“花妖那般绝世之姿，公子见了，一定不会像墨客那般心动。”

“我那里哄人？”我问。

脸上忽而仿佛被人放了一把火，辣辣地烧。

我忙披衣下榻，翻开门。

我淡淡道：“不必。”

“快些。”他不耐烦地催促。

莫名的，内心竟有些光荣。

许是因为没有人会无聊到夜里来逛花圃，走出回廊以后，再也没有了灯笼光可照路。幸亏天空中星稀月明，月光挂在当空，晖光清冷如霜，倒也能看得清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