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侍病（上）[第1页/共4页]

许是我的行动太卤莽，公子醒过来。

而关于当时的事，我最记得的则是他第一次真正复苏的时候。

我眨眨眼，道：“我当时不过是怕极了，想着那鸾车跑得快，可逃命。”

公子淡淡道：“只怕并非如此。我去问过太医淳于启，他曾为圣上看诊，说他病倒前两个月便已有中风征象。然圣上讳疾，说太医误诊，不准别传。”

公然。

公子不觉得然：“清算那般小贼不太轻而易举，怎会伤得了我。”

公子道：“就算只是驾车，也须得超乎凡人之勇。”

他说话的时候，

“给公子擦洗。”我说着，用巾帕在底下胡乱地擦了擦。

我瞥他一眼：“公子总睡不结壮，复苏些便要踢褥子。”

我实在不太了解这些金枝玉叶们的弊端，明显都将近断气了，另有批评别人名字好不好听的雅兴。

“不过如现在这般，每日喂水喂药，擦拭换衣。”我说。

他喝得很慢，两口下去，标致的眉眼几近扭曲，眼圈出现红，给惨白的皮肤添上了几分活力。

“别的事我不记得了。”他说，“我当时如何，你也未曾与我说过。”

那毕竟是男人的忌讳之处，传言女子如果看了，眼睛会瞎。畴前顾问祖父的时候，擦洗之事都是由仆人干的，不必我脱手。

公子不觉得然：“踢褥子乃是因为我还活着，难道功德？”

“只要谢蕴么？”我问。

公子看着我，好一会，道，“霓虹的霓……”

室中一时温馨。话说到这里，已是心照不宣，不必挑明。

“太后犒赏，天然甚么都是好的。”我说，“那事我现在想着仍后怕，能保住性命已是大幸，不必强求。”

不过听他说那些尸首不见了的时候，内心倒是稍稍松了口气。昨晚我用马鞭杀了那刺客以后，我实在有些悔怨，因为马鞭留在了尸身上，明眼人一看就知是个老道的伎俩。我一心藏拙，若被人问起，就算尽力圆谎也难保不露馅。现在那些尸首本身不见了，倒是恰好省却了我这般费事事。

太子究竟是如何死的, 约莫无人晓得, 但皇后明显已经找到了替罪的人。谢蕴既然被定为弑君，那么对谢氏脱手便是迟早之事。

沈冲轻哼一声，固然轻，仍然降落，蹙起的眉头与略带棱角的脸颊和鼻梁构成都雅的线条。

我：“……”

我说：“我不过驾车，大长公主和太后是公子救下的。”

说来无法，这类事，公子在别人面前不是一副不屑议论的模样，就是谦逊疏离的模样，唯有在我面前总爱吹牛。不过他是公子，天然他说甚么就是甚么，我早已惯于顺从。

我已经感觉困乏，打了个哈欠，道：“当时只要我一人，连个帮手也没有。”

我点头，倒是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