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 东平（下）[第1页/共4页]

我不知云琦说着话的目标，叹口气，厚着脸皮道：“此事就算我不肯意，又能如何？我连明净也没有了，也只能嫁他。”

我不想他又把话扯到了公子身上，道，“堂兄何出此言？他待我一贯至心。”

我想起先前与公子阐发明光道的说话。我一向感觉迷惑，曹叔畴前运营明光道，甚少劫富济贫。因为劫富济贫虽可减缓一时的赋税严峻，却非悠长之计。明光道当年虽以堆积流民起家，但颇是奇妙地在荆州官府和豪强之间周旋，半打半和，以图共存。如此，明光道和缓了内部之忧，方可腾脱手来，如屯田之制，带领教众耕织，温饱自足。

蒋亢道：“恰是。”

才落脚不久，便有人送了酒食来，颇是丰厚，将案上摆得满满。来人说，这是蒋亢叮咛的，聊为拂尘。跟着我们来的侍从和那一百精骑也得了好处，在院子里摆开酒宴，大快朵颐。

我笑了笑，猎奇道：“他们都逃了么？为何？”

我讶然：“怎讲？”

云琦看着他，没有诘问，少顷，点头：“如此。”

我了然，看着她。

这些年，的确年景鲜有好的，各地水旱蝗灾时有产生。徐州这边的蝗灾，我曾听人说过一嘴，不想竟似闹得挺大。明光道每下一地，便要收罗很多教众，这是明光道的根底。但也是是以，明光道要养起很多人。若地里的收成临时希冀不上，那么的确是个大祸害。

“这本来是东平王理政之处, 我等初来, 临时征用了。”落座后, 蒋亢道，“按曹先生的意义，其他的宫室，也用来安设教众和军士，以免扰了民人。”

我点头，向他问道：“不知曹叔现下在那边？”

“伏姬？”我讶然，“你认得？”

蒋亢又看向云琦, 笑了笑：“想来，这位便是云大夫。”

我笑笑，道：“你安知？是蒋将军说的？”

“那日桓侍中在世人前说要娶你，在雒阳传得沸沸扬扬，你可晓得？”

“本来如此。”我想了想，道，“这般说来，他们走得甚仓猝，未知是何事？”

蒋亢与他见了礼，又酬酢两句，引我们入内。

说是侍婢，实在也不铛铛。因为她们都是明光道的教众，常日里跟伏姬一样，无事便在工厂中劳作，补助教中资用；有叮咛便帮闲，做做琐事。

云琦点头：“至心不至心又如何，婚姻乃结两姓之好，大长公主和桓氏是多么家世，你虽出身云氏，但毕竟落过奴籍，强行扯到一处，便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大长公主怎会甘心？”

阿素暮年家贫，自幼被父亲卖给豪强抵债；阿茵的父母则都是朱紫家中的奴婢，她平生下来也是奴婢。与统统的奴婢一样，两人在本来的仆人家中都过得不大好，打吵架骂乃家常便饭，直到有一日，明光道攻陷了城池，她们的仆人连夜仓促逃脱，阿素和阿茵见入了明光道便能脱奴籍，还可吃饱穿暖，便干脆投了明光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