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密诏（上）[第1页/共4页]

陆融沉吟，少顷，浅笑抚须：“圣上贤明。”

他是个识相的人，晓得公子既然把扬州刺史之职给了他，那么扬州都督之职则必定要从天子这边出人接任。

“沈冲沈逸之。”公子道，“他当下也在凉州，保护圣驾。”

陆融又酬酢一番，与公子在堂上坐下。

这话鬼扯得毫不粉饰，若真是如此，豫章王早已经撤除陈王进了扬州，我和公子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

公子道：“赵王等皆心胸不轨之人，当初凉州和辽东备战未全，为保圣驾无虞，故临时秘而不宣。当今中原战事日紧，凉州和辽东不久便会出兵讨逆，在此之前，必以圣谕诏告天下。至于扬州，我分开之前，圣上亦曾提及府上。”

不过出乎我的料想，来的人并非只要陆笈，另有陆融。

陆融道：“不瞒元初，这些话，不久前也有人说过。”

公子道：“陈王一贯倨傲，自文天子晏驾，雒阳动乱，朝廷每诏陈王着力，陈王皆诸多推委。如前番先帝亲征冀州平叛，令扬州运送粮草，陈王一再迟延，乃至先帝大怒，下诏怒斥。故圣上虑及于此，亦恐其有不臣之心。长辈来扬州之前，圣上曾面谕二策，觉得应对。若陈王归服，仍为扬州都督诸军事，镇守江南，策应王师安定中原。若陈王不肯归服，则诛杀背叛，光复扬州。陆氏自高祖以来，对朝廷忠心不二，可委以重担，托以讨逆之事。”

“元初见陈王之事，恐不成行，未知元初筹算如何与秦王交代？”

不过陆融公然比陆笈老道，只提秦王豫章王，绝口不提天子。公子此时没法拿出天子活着且就在凉州的证据，就算想拿忠义来架他也无处动手。

公子道：“陆公过誉。”

我望望外头的天气, 伸了伸懒腰, 笑道：“当下天气还早, 也许往扬州城一趟还来得及。”

陆融五十多岁的模样，面白而红润，体型肥胖，一看便知平日过得讲究。父子二人皆身着便袍，仿佛到田庄里来玩耍打猎。

公子道：“恰是。”

陆融点头，笑了笑。

见礼以后，陆融看着公子，笑容和蔼：“伯载实不经事，我本日才晓得元初来扬州之事，未曾远迎，多有失礼，元初莫怪。”

“恰是。”我行了个礼，“幸会陆公。”

家人将食品奉上，陆融驯良地号召公子饮茶，还将案上的扬州名点一一先容，不厌其烦。末端，又向公子问起桓肃和大长公主的近况，以及淮阴侯佳耦的景象。

当然，天子和秦王都未曾承诺过让陆融来做扬州刺史，这些都是我教公子说的。公子对假传圣谕如许的事非常冲突，但情势比人强，这是压服陆融最便利的门路，公子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主张，只得找我说的做。

我坐在一旁看着，喝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