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前事（上）[第1页/共4页]

但与此同时，心中却生出一个更大的迷惑。祖父曾说，曹叔是他偶然中救起来的，对于曹叔的畴前，他未曾提过，我也未曾问过。但我一贯晓得曹叔有些来源，因为他技艺不凡，且并非祖父所授。现在再看他与明光道牵涉在一起，只怕曹叔的过往比我想的更不简朴……

“曹叔。”我说，“我有些话要与曹叔说，还请借步一叙。”

公子道：“秦王对外戡除边乱，对内抚民安政，治下井井有条，夜不闭户，乃不成多得的明主。我与其缔盟，乃为西北安稳着想。然其如有朝一日倒行逆施，不仁于天下，我宁受毁盟之罚，也必不与其为伍。”

曹叔看着我，目光定了定。

“恰是。”曹叔道，“惠天子晓得本身已是光阴无多，留下这些金子也无用，便让我去给刘阖传话，企图助其规复元气。”

内心肖想着，那样，我或许还能保住一个公主的名头。我身为公主，便可北边求嫁公子，修两国之好，整天作之合。古有昭君大义和亲，今有霓生献身联婚，难道天下人喜闻乐见……

我明白了他的意义。

曹叔目光深远，暴露些无法之色，少顷，拍拍我的肩头，让我在长满枯草的田埂上坐下。

曹叔浅笑，不置可否。

“厥后云先生与我父子分开，他许是忘了，我倒是记得。”曹叔看曹麟一眼，道, “这些年霓生不在我身边, 人生大事, 总须你二人一并在时才好奉告。现在我等在荆州已可全然安身，你二人也长大成人, 断不成再迟延。”

明光道一向号称奉前朝帝室为真龙。虽多年来，官方对这真龙到底是何人众说纷繁，但打出了这个灯号，自是要为前朝复辟无疑。而公子出身本朝重臣之家，母亲是大长公主，身上有一半是皇室的血脉。本朝的天下，是畴前朝手里得来的，与刘阖更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当然有关。”曹叔正色道，“明光道尊前朝楚王刘阖一脉为正统。当年刘阖在楚地即位继位，云先生曾在其帐下帮手。虽厥后云先生拜别，刘阖亦败亡，但他对刘氏忠心从未变过。你既是云先生先人，自当承先祖之志，归我明光道下。”

我不解：“惠天子已是废帝，本身难保，如何助楚王一臂之力？”

我忙将他拦住：“无妨，我等说了话就走。”

“哦？”公子讶然，“怎讲？”

“当今天下，恰是各方争锋之时，不知公子愿奉何报酬天下之主？”

“惠天子帮忙刘阖的那一臂之力，便是这些金子？”我问。

不过听得他说出这话，我的心倏而有些松下来。

我点头：“晓得。他在雒阳向高祖禅让了皇位，封为高陵郡公，不久就死在了封邑。”

曹叔似饶有兴味：“以公子所见，何谓不仁？诸侯挞伐，本无义战，民人亦不免涂炭，此为不仁否？如那临淮王，他治下也算安稳，且亦有君临天下之意，若无本日之事，公子欲归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