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谋皮（下）[第1页/共4页]

“是么。”我说。

云琦微有些踌躇之色，半晌，还是将那小丸放进嘴里，然后抬头，将水囊一阵猛灌。那神采，仿佛吃的是□□。

当他在阵前站住, 我亦勒起了缰绳。

云琦不满地骂了一声，站起家来，掸了掸锦袍上的灰，持续上马。

卫尉在会稽王的书房里搜出反书，以及一封寄往会稽国的信。内里供述了如何派人假扮杀黄遨，实则杀天子的事。当然，这信里前前后后只要会稽王本身，东平王在这信中无一字提到，张弥之更是摘得干清干净。 166浏览网

“这位便是秦王要的云霓生？”他说道。

“这水无毒，喝了吧。”我说，“且你还要吃药。”

云琦昂首，面无神采地看了看我，没有接。

“还能为何。”云琦道，“他现在为何让我来找你，当年就是为何去救我。”

“他为何救你？”我又问。

我感觉他这反应实在成心机极了，看着他，道：“你可不吃。”

他没再理睬我，叱了一声，策马自往火线而去。

武威城的城门已经封闭，那边面的人，再也看不到。

不过裴焕比慕容显好不到那里去，只让人给云琦和我换了马，带上糗粮和水，便催促上路。

“我记得你。”他说。

这话说得倒还像些模样。

那是鲜卑人方才用来攻城的, 半途出兵撤了归去。

说是阵列，实在颇混乱无章, 人海普通。鲜卑人善骑，但对于攻城，却不像中原那般有诸多讲究的器具。如他们这般千里奔袭而来, 大多以勇力逼近城前, 将城门撞破了事。

直到那水囊差未几喝空了，他才还给我。

族叔被判的罪罚，是家中十六岁以上男人皆诛杀，将云琦的年纪改成十五，的确可绕开极刑。荀谅是个贪得无厌之人，当年荀氏权倾一时，做出如许的事并不希奇。

我看着他，全无打趣之色，“在那之前，我会先把你的头砍下来做成酒杯。”

恰是慕容显。

我了然。

我说：“秦王也在上谷郡么？”

“哦？”我点头，道，“如此，你须得光荣你差了这一些。”

鲜卑人纷繁动起来，掉转马头。马蹄声隆隆，火光映着绰绰的身影，鲜卑人的雄师像潮流普通，朝远处撤退而去。

我愣了愣。

“不错。”

慕容显讶然：“怎讲？”

“当年主持此案的是荀尚，秦王打通了荀尚的儿子荀谅，将我的春秋改到了十五岁，让我从极刑改成放逐。而后，他又让人将我赎出，将我带到了辽东。”

说罢，我伸出另一只手，内里有一颗小丸。

“我等往上谷郡。”他对云琦道，“稍后出发，以早日赶到。”

“你说的蛊毒，是讹我。”他说。

云琦叹口气：“我父亲临终前，最惭愧的事，便是扳连了你。他说你是你祖父一脉独一的先人，本想将你拜托一个好人家，让你平生繁华无忧，不想出了这般变故，实在愧对先人。当时，他叮嘱我，将来必然要将你赎出来，不成让你沦于别人之手。可惜我探听到你下落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前，听闻你落水而亡，我一度自责不已。直到不久前，秦王说你也许还活着，设下此计，让我来武威一趟将你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