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暗箭（上）[第1页/共4页]

我并不担忧阿谁给侯钜出馊主张的人会再给我找费事。侯钜这小我混迹宦海多年，自有衡量短长的本领，司盐校尉他惹不起，虞衍他也一样惹不起，不会不看虞衍的面子。

我也看着他。

郭维瞪着他，面色涨红，却没有再出声。

方才我说这话，郭老迈不会不清楚。究竟上，我看他们三人穿戴得划一，腰上还别了酒囊，一副要上路的模样。想来出了这院子以后，他们便要上路，往别处躲上一阵子。

我说：“昨夜那张县尉气势汹汹而来，像是定要将老三和阿泰拿住。司盐校尉就要到海盐梭巡，县长急于脱身，定然要找推委替死之人。二位可想一想，就算昨夜安然畴昔，他们也不过是看在虞公子的面上放了万安馆一马，对府上可一定。只怕诸位在此不成久留，须寻一个稳妥之地暂避才是。”

郭老迈没有理他，转而看向我。

我莞尔，又将馆中之事交代一番以后，与小莺登车而去。

“甚么都瞒不过夫人。”郭老迈终究笑了一声，叹道，“如夫人所言，我等亦是此想。”

只见他悠哉地喝着茶：“昨日夫人奇策，他甚么也未曾搜到。就算虞衍未曾出面，他也自会无趣分开。”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郭老迈三四十岁，比郭维的年记要大上很多。他的身形虽不高，但非常精干，一双眼睛精光四现，见了客人永久带三分笑，说话和蔼。我与郭老迈打的交道不如郭维多，但毕竟他和郭维是一家人，不算陌生。

我正色：“今后若须得请虞公子出面，我自会去请。虞氏那般人家面子虽大，却非我等等闲招惹得起。万安馆这般小户买卖，开门关门不过他们喜怒一念之事。阿香，你在海盐多年，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四周一阵温馨，只余远处沙岸上波浪不紧不慢的声音。

“郭老迈莫焦急，我另有第三问。”说罢，我看着郭维，“今晨老三和阿泰早早分开了万安馆，不知一起上可曾受报酬难？”

小莺忙去开了门。

我浅笑，拿起杯子，抿一口茶。

郭老大出去看到我，笑呵呵地拱手见礼：“鄙人方才见夫人车马停在了内里，便晓得夫人返来了，特来拜访。”说罢，他让阿泰上前，将手中的两盒海产奉上。

这话我说得诚心，连本身都几近要信了。

待他们二人出了门，我看向郭维，道：“这海盐县中，最大的私盐商是谁？”

郭老迈点头，正待说话，郭维在一旁忽而道：“那不见得。”

故而第二日，我如先前所言，带上小莺，重新又清算了行囊往乡间去。

阿香笑道：“夫人放心去吧，此处有我等在，必是安稳。”

我说：“若我未曾记错，府上与县府之间的恩仇，可并非张郅欠了点赌债这般简朴。余姚那边的盐商，畴前收的是县长那边的私盐，现在皆转而跟府上要货，郭老迈觉得，县长会乐意？郭老迈在海盐行商多年，县长为人，当是深知。他既然要拿府上开刀，定然一不做二不休，莫非事过以后，诸位再回海盐县来，他就会漂亮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