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生者如斯[第1页/共3页]

李玄都道：“先养伤吧，等伤养好了，算算日子也差未几到时候了，然后还要去一趟仙剑山庄，取回我的新剑。”

李玄都双手扶着黄牛的脊背，身形跟着黄牛摇摇摆晃，笑道：“我不学，今后你吹奏给我听就行。”

他是一个拙于安抚旁人的人，更多时候，只能沉默。

秦素悄悄“嗯”了一声，道：“就是因为这个启事，我总会在本身的书中写下一些有恋人终立室属的故事，但愿没有那么多造化弄人，没有那么多悲欢聚散。”

李玄都道：“吹笛子的是你，骑牛的才是我，当时道祖出关化胡，也是骑牛的。”

秦素没有转头，将笛子斜插在腰间，道：“这曲子名叫‘清风明月长相思’，是忘情宗的入门必学，你想学啊？”

李玄都问道：“这曲子叫甚么名字？”

秦素轻笑一声，又折了一根竹子，用一样的伎俩制了一根竹笛，向后一丢。

也不知何时有了这么个不成文的端方，能在江湖中闯着名头的年青女子多是精通乐律，现在的年青女子妙手中，以玉清宁和秦素在乐律上的成就最深。两人相较，玉清宁专精古琴，而秦素则是琴、萧、笛三者皆通，因为古时卖力掌管音乐的衙门名为乐府，故而在江湖中人送了她一个“乐府三圣”的称呼。

李玄都浅笑道：“放心，我不是冰雁，不会不耐烦的。”

秦素回过甚来看了他一眼，好气又好笑道：“我娘常说，男人不管多大，总有孩子气的一面，之前我还不信，现在见了你，倒是不得不信了。”

秦素幽幽道：“我不怨我爹，因为我晓得，男女之情是勉强不来的，喜好就是喜好，不喜好就是不喜好，他作为一个男人，没有萧瑟过我娘，应当做事情的都做了，应当尽到的任务也尽到了，没甚么能够指责的。”

婉转的笛声回荡在林中，让民气旷神怡，一曲奏毕，秦素笑道：“紫府，你感觉你现在像不像一个牧童？”

秦素俄然有些降落，轻声道：“我爹不讨厌我娘，但也不喜好我娘，以是他在我娘面前，永久不会有甚么孩子气。不过他的确是个好丈夫，一个丈夫该做的事情，他都做了，他们两人在别人眼中，也算是恩爱伉俪。当年我娘因病故去的时候，我爹很哀痛，只是这类哀痛，无关男女之情，只是因为多年相伴的亲情。”

李玄都稍稍向前探了下身子，伏在牛背上，笑道：“那伯母有没有奉告你，男人只在喜好的女人面前才会孩子气？在其他男人面前，是决然不会透露半分的。”

当两人路过一片竹林时，秦素顺手折了一截新竹，去掉竹枝，然后以手指穿出孔洞，又略微调律以后，横放在唇边悄悄吹奏。

终究，秦素也没说承诺或是不承诺，李玄都就权当她是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