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农税[第1页/共4页]

李玄都悄无声气地分开这里，回到了秦素身边。

秦素问道：“你探听到甚么了？”

“我是齐州人士，内人的娘家在辽东，此次陪着内人返来探亲，恰好家岳在此有些财产，便顺道四周逛逛看看。”李玄都也算是实话实说。

老丈有些警戒，“这位……公子不是本地人？”

秦素沉默了一会，问道：“还要持续四周逛逛看看吗？”

转眼间到了中午。

李玄都还是一身玄色的鹤氅，穿戴带有鞋翘的长靴，与全部船埠显得格格不入，四周之人只当他是哪家的掌柜店主过来巡查，不敢禁止，任由他四周走动。

“如何说？”秦素猎奇道。

李玄都表情立时好起来，笑道：“当然要四周逛逛看看，并且要好都雅看，我现在对辽东越来越有兴趣了。不管今后如何，现在的辽东让我很对劲。”

李玄都道：“朝廷收一百万两银子，到手一百万两银子，百姓交纳一千万两银子。辽东收两百万两银子，到手两百万两银子，百姓交纳两百万两银子。成果就是辽东比朝廷有钱，辽东还更得民气。如许的朝廷，焉能不败？”

“只是如此一来，又有一个题目。”李玄都话锋一转，“一朝之初，吏治腐败，没有一事不消心，没有一人不卖力，只是以时艰巨困苦，只要从万死中觅取平生。既而垂垂好转了，朝廷稳定了，也就垂垂怠惰了，少数变成多数，继而怠惰成风，虽有大力，没法窜改，并且难以挽救。也有的为功业欲所差遣，党同伐异，到人才渐见竭蹶、艰于对付的时候，情势便庞大起来了。就像一张饼，现在能吃到十成，垂垂只要八成，最后只剩下五成、两成，终是难以保持。我在想，辽东可否摆脱这个规律？”

李玄都穿过人群，双眼四下巡查着，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吃得很快，不一会儿便将本身的那份吃了个洁净，正单独一人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

秦素咋舌道：“辽东这边呢？”

李玄都又问道：“朝廷也收税，可朝廷还是年年国库亏空，赈灾的钱都没有，辽东凭甚么这么有钱？莫非辽东的税很重？”

白叟望着李玄都的背影，咕哝道：“明白？明白甚么了？”

“那就请老丈说说。”李玄都浅笑道，内心感觉风趣，面前之人明显不是辽东人，可现在仿佛是以辽东人自居了。

老丈面有得色，说道：“辽东的税可比朝廷的税低多了。小老儿不做买卖，只是个做工的，也不晓得商税多少。不太小老儿有几个一起从齐州来辽东的火伴，他们比小老儿年青，合股开荒去了，小老儿问过他们农税多少，他们说三十税二，也就是十五税一。”

李玄都道：“现在看来，辽东的藩库要比朝廷的国库敷裕太多，最起码辽东没有饥荒，还能乞贷给百姓开荒种地，更能养起二十万雄师。反观朝廷，赈灾的钱没有，养兵的钱也没有。这就成心机了，辽东的地盘、人丁不敷朝廷的四分之一，也不是江南等富庶之地，如何就能收这么多的税，还没有百姓叫苦？朝廷占有了那么大的地盘，那么多的人丁，各种巧立项目，各种苛捐冗赋，收税收得天怒人怨，逼得百姓不得不弃耕流亡，可到头来收到手里的税还不如辽东的多？你想想这是甚么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