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道不相同[第1页/共3页]

宁奇不甚认同：“这些死于兵器乱战的百姓，何其无辜。”

宁奇问道：“那小李先生为何沉默不言？”

李玄都道：“这个天下，不会只要一个声音，大祭酒有大祭酒的观点，我有的我设法，没甚么不好，只是终究只能有一个声音来一锤定音，我们且看今后吧。”

李玄都又是谢过以后，这才送走宁奇。

宁奇略作沉吟，伸手探入袖中，取出一册书卷：“小李先生如此客气，倒是让老夫有些过意不去了，恰好老夫随身照顾了一本《正气歌诀》，乃是大晋朝时的最后一名丞相所作，如果小李先生不嫌弃，能够翻看一下，或许会有所裨益。”

李玄都心中恍然，暗忖：“儒家高人无数，只是志在庙堂而不在江湖，故而江湖上少有人知。这位大祭酒能看破大天师留在我身上的封镇，可见修为之高，怕不是已经功参造化，难怪他会主动送我‘正气歌诀’，倒是一片美意。”

到了天人无量境，除了大成之法中的玄门正道之法，或是某种专门弥补本身缺点的功法，比如说萧时雨需求的“姹女功”，其他皆是不敷道哉。对于李玄都来讲，这类功法有则最好，没有也不算甚么丧失。

宁奇便要起家告别，李玄都俄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长辈另有一事想要就教大祭酒，事关大祭酒私事，不知大祭酒可否见教。”

宁奇略一考虑，已是明白，道：“小李先生想问宁忆的事情？”

李玄都持续说道：“大魏是徐家的大魏，但也是天下众生的大魏。一姓之兴亡，私也；而生民之存亡，公也。我不是为了自家繁华行扶龙之事，也不是为了自家恩仇去意气用事，我只是为了求‘承平’二字，为此我曾请教于诸位贤达之士，也曾单独高低求索，可惜没有分身之法，世上多是畏威而不怀德之人，以仁和求承平则承平亡，以兵器求承平则承平存，承平是目标，兵器只是手腕，正如佛家中人所言，以轰隆手腕行菩萨心肠，便是如此了。”

李玄都道：“兵器一起，天然是人头滚落无数，血流成河，没甚么不承认的。”

宁奇深深望了李玄都一眼，道：“方才老夫还在奇特小李先生身上为何会有五雷之气，本来是大天师的手笔。”

宁奇晓得这是两人之间的看法分歧，这位小李先生固然年青，但历事以后，对于这个世道自有一番观点和思考，绝非三言两语就能窜改，正所谓道分歧不相为谋，便是如此。

“我没有如许说。”李玄都否定道：“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诚如大祭酒所言，我此去辽东，不就是为了亲眼看一看吗？”

“莫非那些死于苛政的百姓就不无辜吗？今不起兵器亦死，起兵器亦死，等死，死国可乎？”李玄都道：“每逢天下大变，没有不死人的，不因哪小我而窜改。亦或者说大祭酒有更好的体例？是让江南豪族献削发财布施百姓？还是让朝廷推行张相爷的新政清算吏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