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虎禅师[第2页/共4页]

鹤氅儒士沉默了半晌，说道：“固然亚圣曾经说过：‘义之地点，虽千万人吾往矣。’但事情还是要分开来看。”

第一百六十九章 虎禅师

说罢，鹤氅儒士一挥大袖，回身拜别。

鹤氅儒士在三丈外停下脚步，背负双手，意态闲适，说道：“施主，这但是个陌生的称呼，当年阿谁与我谈理学、心学的读书人，那里去了？”

“削发人不打诳语。”鹤氅儒士不急不躁道。

鹤氅儒士略微平复了下表情，说道：“前朝横渠先生有言：‘为六合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承平。’此便是横渠四句，这四句话中，第一句，我做不到，这是元圣、贤人、亚圣做的。第二句，为生民立命，我也做不到，这是那些三不朽的圣贤之人做的。第四句，为万事开承平，是张肃卿这些想要功在千秋之人做的，我还是做不到。我能做到的只要一点，为往圣继绝学，如何担当？那就是儒门。儒门儒门，我就是一个守门之人，我不能让儒门的根断了，我得看住这个家。李玄都，赵政那些人，他们要做甚么？他们要挖我们的根，给我们挖坟，让我们断根绝种。”

老衲合十道：“贫僧非是妄言，而是随世而移，当年贫僧承诺施主时，贫僧是儒门中人，现在施主来见贫僧时，贫僧只是一浅显佛门弟子罢了，地步不成同日而语，道理天然不能一概而论。”

瞧见有客来访，这老虎只是略微抬了下眼皮，低低吼了一声，不似是打单来客，倒像是在提示屋内的仆人。

中年儒士退下以后，鹤氅儒士单独一人朝后寺深处的塔林行去。

老衲低垂下视线，轻声道：“施主请回吧，此次不管施主何事，贫僧都无能为力。”

老衲嗤笑一声：“我是个逃禅之人。这些年身在局外，反而看得更清楚了，儒门把持天下这么多年，实在早已是腐朽崩坏，之以是能够保持，不过是五百年有贤人出，理学也好，心学也罢，总有一名贤人擎天而起。当年世宗天子修道练玄，几十年不上朝，朝政废弛，已是有了由盛而衰的迹象。好不轻易出了张肃卿，想要做些事情，不但是为了天下百姓，也是为了儒门，可在他最艰巨的时候，你们这些袖手交心性之人却都不肯伸脱手拉他一把，现在又出来一个辽东赵政，另有一个年青后生，你们更是视若仇雠，连这些人都容不下，可见儒门的气数也是尽了。从今今后，尽是些断了脊梁只会叩首的伪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