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十九章 夜航船[第2页/共3页]

秦素心知本身被此人看破了身份，心中惊奇，面上倒是不显半分，道：“不敢当，想来中间也不是江湖上的知名小卒。”

皇甫毓秀并非那等谦善之人，反而有几分自大，道：“恰是如此。”

说罢，秦素望着此人，静待此人答复。

那人点点头，表示认同，又问道：“何谓四象？”

李玄都笑道：“中间的言下之意，是唯有鄙人和中间二人了。”

四人瞧着这等场景，震惊难言，脸上已无半点赤色。

秦素就在李玄都的身边，皇甫毓秀这番话倒是把她也概括出来，不过秦素本就是隐士心性，对于这些浮名向来不大在乎，并未出声辩驳。

茶铺中世人见到这一手惊世骇俗的神功，无不心惊，均想现在龙门府中卧虎藏龙，不知有多少高人到了，有道是：“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在这个时候，还是少惹是非为妙，以免肇事上身，大家纷繁付了茶钱拜别，瞬息之间，一座闹哄哄的茶铺顿时冷冷僻清，只剩下同坐一条长凳的李玄都和秦素。

李玄都微微一笑：“我也猜到中间的身份了。”

李玄都早已不复当年少年意气，对于这些浮名也没有那么热中了，点头道：“中间真是汲引鄙人了。”

“哦？”此人道：“愿闻其详。”

那人笑了笑，又望向李玄都，道：“神凝丹田，息游紫府，身若凌虚而超五岳，气如冲霄而撼北辰。紫府剑仙，鄙人久仰大名了。”

皇甫毓秀绝望道：“本觉得纵横河朔之地的紫府剑仙是个剑酒双绝的萧洒豪放之人，此番当对杯痛饮一番，没想到也是这般婆婆妈妈、亦步亦趋的谨小慎微之人。”

李玄都道：“阳分太阳、少阴，阴分少阳、太阴，是为四象。”

李玄都笑道：“中间这是在考校我了。”

走江湖的多是粗人，不过不巧，这四人还都精通文墨，晓得这话是甚么意义，勃然大怒，两人同时伸手向那人抓去。然后就觉面前一股浩大气浪排空而来，仿佛立于大江大潮当中，沛然莫御，只能随波逐流，不能自已。

李玄都瞧着凝而不散的茶水，只是悄悄弹指，然后这些茶水便倒流而回，顺着壶嘴重新回到茶壶当中。

李玄都道：“非是谦善，而是怕自高高傲，今后反遭打脸。”

李玄都问道：“不知皇甫宗主此来有何指教？莫非就是看一看李或人是不是盛名之下实在难副？”

那人大步走进茶舍，道：“戋戋江湖散人，也敢妄谈正邪之争，就不怕被殃及池鱼么？”

那人道：“夏虫不成以语于冰者。”

“中间这是自比老衲，而将旁人视作高谈阔论的士子了。如果我们连这点浅近题目都答不上来，中间就要伸一伸腿脚，是不是？”

这四人兀自惊魂不决，不敢逞强，丢下茶钱，便低着头仓促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