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听琴[第1页/共4页]

因又问道：“没弹了。还等吗？”

“把这些撤下，煮一壶茶来。”韩指着残席道。

她便起家，找来一枚绣花针。手执银针，专注地在那块修补的圆木侧面刺上“再生缘”三个字。清秀的笔迹，仿佛微雕，不留意是绝看不出来的。她却欣喜地笑了，仿佛给古琴打上她的徽记。

昌儿道：“是。”

韩希夷一顿，箫声停止。

韩希夷笑道：“你还真有雅兴！”

待放下茶盏，他正色道：“鄙人定不让你这浪荡子糟蹋人家女儿！昌儿，快走，快走！”

昌儿复又进舱，见方初和韩希夷都凝神听琴，不敢打搅，便走到窗下，看小秀烧水泡茶。

韩希夷一笑，不再难堪他。

很久，箫声又起……

方初道：“吟月性子虽温婉，然执掌谢家买卖也有几年了，可说巾帼不让须眉，琴音天然分歧。”

那操琴之人仿佛不知倦怠，一曲终又换一曲。

方初没好气道：“听琴，听琴，不是听人！可见你假端庄，满脑筋想的都是肮脏动机。”

夜色沉沉，秋水浸月。两旁青荷连缀幽深，当中白水匹练延展。火线暗影处，树影婆娑。琴声穿林渡水而来，在夜空下回荡，六合仿佛明朗起来。琴声和秋虫鸣叫融汇交合，仿佛天籁，浑然无迹。

韩希夷叹道：“想不到乡野间也有这类人。”

郭家院内，二楼清哑内室内，一灯如豆。

若在上面题字再雕镂，这块本就是弥补上去的，恐伤了琴。

韩希夷笑道：“昌儿，如果圆儿那小子在这，定不会让你家少爷操心一点儿。你可要谨慎了，再不消心办事，谨慎你家少爷把你送走。”

清哑抚摩着古琴，心内对它道：“你碰上我，也算缘分。我到这异世遇见你，也是缘分。我付与你再生的灵性，我本身也是再生的……”

韩希夷笑道：“芳踪？别是个老叟弹的，我看你若那边！”

“这一大片都是你们家的？水边竹子都是的？”她问道。

“只要在这院里的都是。前面那条水也是呢。一年也能收些菱角、藕和莲子，年底还能网很多鱼呢。赚大钱是不成的，庄户人家，杂七杂八的都收一些，勉强够糊住嘴，免得费钱买。”阮氏“谦善”道。

韩希夷想要嘲笑他两句，却说不出来。

韩希夷才规复普通，笑道：“小小年纪？你倒像瞥见她了一样。”

方向对了，公然琴声逐步清楚起来。

昌儿承诺一声又出去了。

方初扬眉道：“只不错？”

因而叮咛昌儿掉转船头，重归景江正道，逆流而去。

秀儿出去，不是个丫环，倒是个小子。

“是顺水走的呀。这船……船又不能登陆走！”昌儿委曲道。

谈笑声逐步远去。

方初只留意内里琴声，没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