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平沙起风雷（下）[第2页/共4页]

梅忍怀这时反倒定下心来，可凉州宦海高低同根生枝，他不得不道：“侯霖，你这般阴阳怪气，不如有话直说，本刺史在挑明些，你做的事情，够砍十个脑袋了。”

不知不觉，统统人的呼吸都跟着侯霖在庭堂中心来回踏踱的脚步声相连，随他落脚而吐气，随他抬步而呼吸。

庭堂两侧的席位上传出数声不加粉饰的嗤笑和冷哼，一个个坐如青松，等着看这出好戏。

侯霖一字一顿，吐出后，向前小跃几步，重锋出鞘转头一划，在两个甲士的胸铠处画出一道剑痕。

侯霖打内心感觉好笑，一时忍俊不由大笑起来，落到世人眼中又是怪诞的荒唐作态，更有几人皱眉纠眼，仿佛是嫌这笑声刺耳。

以是他不甘。

侯霖侧过身，亭安王的笑容不知何时减退，两眸间更是披发着一股阴霾杀机。

亭安王神采一变在变，看着侯霖举起竹筒后清楚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哪另有常日展现在外人面前那副君子如玉的大气端重。

他出身帝胄，从小衣食无忧，在长安时就以高瞻远瞩的政见立名朝堂。在泰天天子即位元年之时，按皇亲宗律统统居长安的王爷都得出城外领封底，而广文年间自王至侯，皆削爵一等，再加上以后诸多监禁外放王爷的诏令才使得江南那边数十位宗亲贵爵在临安王府内歃血为盟，举旗造反。

世人就差大喊痛快，有了亭安王做榜样，立马就稀有名凉州清流人物站起家来声讨侯霖，引经据典骂声不断，最让侯霖啧啧称道的是一个贩子间常用的脏字都没有，若不是在学士府时读了很多册本，侯霖恐怕都听不懂在说些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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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次见到这类架式的侯霖这下明白身为过街老鼠是甚么滋味了。

侯霖笑道：“刺史大人可真是字字诛心了，不过西陲防地延绵百里，侯霖又怎敢将西境兵马尽出，叛军不过纤芥之疾，黑羌方是大汉的心头之病，因小失大，侯霖还没这么蠢。”

亭安王似笑非笑，摊手对侯霖眨眼，超脱脱俗，又坐下身。

他越想越感觉耐人寻味，眯着眼睛方才嚼出个味道来，却见亭安王已经站在食案上对侯霖吼怒道：“来人！拿下此人！”

“猖獗！”

本质上，亭安王和江南那帮逆王并没辨别。

侯霖面无神采的拉开烽火冷声道：“王爷可猜过侯霖敢做弑王之事？”

“侯将军豪杰出少年啊！”

“帝王之相？”

侯霖一臂横剑，纹丝未动，另一只手敏捷摸到胸前襟口里取出一根西陲报信的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