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铁骑绝唱（中）[第2页/共4页]

方庭之归回华盖下的梨木花椅，闭目憩息。

他看向低头饮茶，望着映红面庞的参天篝火，脸上波澜不惊的方庭之，这个在今后改朝换代的建国天子也望向他，两相对视，统统无言。

前日才‘临危受命’拜将的大将军魏参站在紫禁深宫的宫墙之下，看着一叠又一叠被大汉皇室世代收藏身封的竹简书札报出，然后仍在未央宫外的广场上，焚之一炬。

马昊明轻摘下五翎头盔，长枪横指，望着几百辆已经上弦待发的弩车，另有漫山遍野望不到边沿的匈奴游骑，怒喝一声：“杀！”

长安，雨露轻沾。

他能容忍晓得统统的王焕然活下来，泼天繁华不输往昔，可如何能容得下一向出运营策，能让一座千年长盛不衰的皇朝朝暮倾倒的姬城鸣活下来！

先有匈奴一棒喝下，再有他方家充当好人。到时还能有几个记得汉室刘家？

看到这只要大汉皇朝才气以鼎盛国力打造的各式百般弩车从匈奴游骑阵中推出，马昊明内心那本来漂渺不定的猜想也就落到了实处。

他伸开臂膀，仰天大笑。

……

书法成就不输前人的史官赶快磨墨，下笔开书。

从龙之臣那里比得上扶龙之臣？

只是笑声刚起就戛但是止，方庭之神采不知为何阴沉下来，仿佛是随念想到这一盘乱中收官棋局的执棋人，那身十年前敢与帝王谈笑的白衣风骚。

寒飕冷风吹拂起两人身上长衫赤袍，典范的大汉文官长袍，但在这个场景下就有些风趣好笑，两民气中谈不上对这些令媛难求人间孤本的藏书被焚有几分不怠或是痛心疾首，也生不起这个念想。比起雨滴落在身上带来的冰冷和浑身湿透的狼狈劲，更让两人如履薄冰的是正坐一旁避雨的方庭之，冷不丁的一瞥，但是透着肺腑的冷。

方庭之起家，两个已经浑身被雨淋透，愈发狼狈不忍直视的史官茫然顺着方庭之的视野看去，却除了大红赤瓦和白玉石阶外甚么也看不到，恐怕这谈不上不敬的行动引发这位说要他们脑袋半晌就能砍下的篡国老贼不悦，又俯下头持续研墨。

大汉视西戎北匈南蛮俱为化外之人，这是千年渊源长流的秘闻所带来的傲气，也恰是有这傲气才有匈奴马蹄跨不过的高大城墙，能有让人爱不释手的妙笔丹青，能有珍奇玩物，园林异景。

东风一骤接一停，雨声互落一顿在生。像极了这摇摇欲坠的大好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