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请安[第1页/共5页]

杨府占地很大，女人们过了八岁，就各自住到百芳园的小绣楼里去，不过五娘子是大太太的心头肉，一向还住在主屋东偏院，九哥最受宠，与大太太住在一屋里。二娘子已是搬到了园子里的一片竹林里，她住的小楼有个好名字，叫做幽篁里。

吃过饭，三个女人结伴回房。

“是二娘子送的。”白露跟在她身后，说着，“您才进了正院，她就打发人送了来。”

七娘子把手伸进水里，感受着暖融融的温水在指间活动，俄然就感慨起来。

七娘子没出处地就有一点委曲。

梁妈妈忙说，“本日遣人去问的时候，倒没说甚么。”

五娘子重新到尾，都不敢昂首。大太太扫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吃过饭，换了茶来，三人对坐着品茶，安温馨静的一句话都没有。就连九哥，也是细嚼慢咽，吃相高雅。

七娘子忙笑着说，“风俗的，风俗的。”便不再找别的话与四姨娘说。

七娘子眼圈有些发热，她低下头悄悄地嗯了一声。

大太太屋里，向来都是申初二刻用饭，申月朔刻前后也就让各姨娘、蜜斯回房的，足足到了申月朔刻多了一会儿，四姨娘才带着三娘子与四娘子进了正屋。

“我自当细心。”七娘子不觉得忤。

话音刚落，八姨娘就喘着气，扶着个小丫头走进了堂屋。

大太太脸上的笑意加深了。

七娘子点点头，来不及多说甚么，就转进了饭堂。

三娘子有些失措，四姨娘看了她一眼，她才笑着抽回了手。

大太太看没甚么事，就叫世人散了。

白露站在门口，她的头发已经重新挽起了两个丫头髻，大小不一，倒有几分调皮，换上了新的翠绿色袄裙，看着固然有些镇静，却也上得了台盘。

才进寝室，她就愣住了。

白露和立夏都在西偏院忙着清算房屋，七娘子苦笑了声，提了提白锡水壶，很轻松地便提了起来。

杨老爷本年都快到知天命之年了，有了七个女儿，才只要九哥这个独苗，如果八姨娘能够生下儿子，大太太也是欢畅的。

九哥洗完手，立春就抱着他出去了，二娘子的丫环腐败上前倒了残水，把白锡水壶里的热水倒了一盆底，又为二娘子挽起了袖子。室内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那里的话，一家人嘛，就要多照顾才好。”她如有若无地看了五娘子一眼，又对大太太行了礼，才同四姨娘、四娘子一起出了堂屋。五姨娘和七姨娘赶快跟着辞职，逃也似地出了堂屋。

杨家固然是江南数得着的朱门，但一贯是诗书传家，行事风格，与乍富新贵不同很大。晚餐不过是八菜二汤，但样样都做得很精美，分量固然未几，三小我分却恰好。厨房想来也是用了心机的。

“今后写字的时候谨慎点，别把墨汁到处乱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