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香酥鹌鹑[第1页/共4页]

睐姨娘不肯把箱子搬过来，有几分是舍不得女儿不好论道，若算到十二分，里头只怕十一分是为着到颜连章面前讨好处。

琼珠应了声是，带了小丫头下去训话，走到门边明沅还闻声一句：“乐姑姑调度的人儿，再没甚么不放心的。”

乐姑姑叫个乐字，人却严厉，绷直了背回纪氏话也是一板一眼的：“回太太的话，已是起了名的，留下的这四个挨个儿叫六角七蕊八宝九红。”

当着人面都叫太太，急起来撒娇便喊起娘来，见屋子里头没了别人，手脚并用的爬到纪氏身上去，外头饭桌儿抬了来，澄哥儿才想背诗，便叫香酥鹌鹑勾住了，炸得酥脆脆的，皮子金黄，他伸手就要抓，叫纪氏一拍这才掠过手，拿竹签儿串起来吃着。

澄哥儿急着等纪氏问她，这时候已经耐不住了：“娘！我说！”纪氏睨了他一眼，这才又垂了头，盯着鞋尖儿，偷偷抬起来打量她，冲她露个奉迎的笑。

一样的教养一样的端方，今后才气寻一门好婚事，真把庶女当作物件，半卖半送折腾的嫡母，哪一家子能看得起，还是那句话，教养的好了，自是个助力。

纪氏看她一眼，等撤了饭桌便叫明沅跟澄哥儿一处睡到碧纱橱后边去，这里是澄哥儿住的处所，纪氏待他倒真似亲娘了。

明沅在正房的糊口是从第二天正式开端的，自明天起她便算是正式养在太太身边了，她想了半夜也不明白纪氏干吗要走这步棋，她是个女孩，既然是想抱就能抱来，又为甚么不把儿子抱了来。

睐姨娘那边吃的还是大米粥，到纪氏桌上倒是黄米，里头还搁了赤豆薏仁，炖的起了一层油衣，黄的是笋脯，白的是虾茸，红的鸭蛋黄儿，绿的是酸汁儿瓜齑，中间的原当是肉松，还是纪氏问了，明沅才晓得是鸽肉松。

地上另有一箱子小孩衣裳，明沅明天玩的玉雕猫狗也都摆在小几子上，狮子狗滚绣球的绣屏，彩纸扎的小鹞子，另有几付花牌，嵌宝石的小牙盒摆满了小几。

两个女孩又手牵了手出门去，这时候澄哥儿才不讲端方了，扑上来就抱住纪氏：“我新背了诗，娘如何不听！”

纪氏点点头，嘴角一弯笑了，非常对劲的模样，转头看了琼珠：“这几个就在我屋里吧，你先调度起来，采薇几个俱是当过差的，总归坚固些，六女人那头若没个得力的，也不全面。”

梅花攒心盒子边上还摆了一盅儿热牛乳，跟切成对半儿的鸽子蛋。纪氏是至心想教养她了，看着她用了一碗燕窝粥一个鸽子蛋，再配些炒鸽松，漱过口抱到身边来，拿了字牌儿教她识字，不是甚么一二三四，倒是六合玄黄，纪氏念一句，她跟着学舌念一句，八个字念完，就教她认。

女儿台子都搭起来了，纪氏那里会不接这个茬：“睐姨娘舍不得她，那些个便留了给她作个念想。”脸上收了笑意，淡淡一句话便叫丈夫皱了眉头，问明白了便派人去怒斥，说抱沅姐儿抱过来，是太太给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