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所谓故人[第1页/共3页]

这个题目，倒是难住了夜无眠，脚步一顿，马耳朵悄悄扑棱在他侧脸上，痒痒的，热热的。

【不知何之墓

夜无眠想起了岳不欺，他将岳不欺以故交称之，岳不欺是他两个多月前熟谙的，便拿他作了一回参照物。

夜无眠歉意欠身，筹办拜别。

旦角的嘴角浅浅起了个酒窝，眼中波折着滑头的笑意，道：“如公子这般说来，究竟是要了解多久，才气称呼作故交呢？”

夜无眠止住了步子，把视野轻移，不与她直视，一是为礼，二是与如此才子对视，他有压力。

夜无眠这时细细把她面庞看了，才从她肤龄上看出，这应当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妹子。

旦角追了上来，手持拂尘，朝夜无眠一礼，道：“公子，为何故交相见，你却假装不熟谙我，只是听我提及此事，回身就要走？怎生避我如避虎普通！”

“故，故交？”夜无眠忍不住看向她，但见她眉峰如聚，眼波如皱，神采当真，不似作假。

“这……再如何说，也要熟谙两个月以上吧。”

夜无眠听到她提及吉王府故事，心中一寒，便知她确切是当夜的旦角。

此墓真为不知何之墓耶？或谓：不知也。】

他回过甚来，细细打量了旦角一阵。

夜无眠有力一叹，辩不过她，干脆也懒得跟她去回嘴，只是道：“未很多时，长夜即至。此处郊野连陌，危急丛生。如何你还不从速归去，却在这里流连何为？”

聊为其立此一墓，不知书何墓志铭，姑作此文，不知有何用，为何故，作者同为不知何许人也。

夜无眠慨然道：“为何我不归去？我也在想这个题目。想来，我是一个无门无派、游历江湖的郎中；无牵无绊、餐风宿露的丐头，天下虽大，无一处是我家，我要往那边归去？”

夜无眠心头愁闷。

只一眼，仿佛牵了好久的丝线。

她也不答复这个题目，反是问道：“如何公子还不从速归去，却牵着这马，抱着这幼儿，在此处流连？流连何为？”

旦角展颜笑了，如春暖花开，花月相照彩云归。

旦角尝试笑着道：“小女子眼拙，却也从公子侧脸模糊认得，公子是我的一名故交。”

摆布都只是萍水相逢，本日得见，明日回身，又各自分道扬镳。

庄生说得好，不如相忘于江湖。

夏季老是这般日短夜长。

但见她娥眉带出秋林之怨，丹眼横出碧波之愁，两靥如织，是锦缎，没有错绣一针；俏面如磨，是碧玉，不见瑕疵半点。

她的声音，似鹂儿委宛，似莺儿鸣啭，清澈而不寒冽，婉转而不尖嘶，听来是实足的享用，耳朵和心房一起痒着，这是夏季里除暖阳外的另一重恩赐。

夜无眠看着四周来往的人，苦笑道：“你是艳冠梨园的名角，身价多么之高。我只是流浪江湖的散人，犯过事，见不得光。你我就算有所初见，也不过只是九日之前。九日前惊鸿一瞥，才回身、便怎能以故交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