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宫深[第2页/共3页]

她闻言顿时会心。不安地环顾四方：“我……我只是一时打动，才会说出如此不成体统的话来……”

“我……我没了主张，宫中之人我都不敢信，唯独至公主您，我……”她抽泣说道，雨打梨花的模样极惹人顾恤。

我安慰道：“现在东宫正处在风口浪尖，你更应当谨慎才是。”

我平时最恨荏弱女子的抽泣，一哭起来就像天上的无根雨水，淅淅沥沥没个结束。我本日表情本就愁闷，眼下她一哭，我更是像被一场瓢泼大雨浇个湿透，委实无措而又无法。

淑妃多年来一向无子，能坐上妃位已是逾制，皇上因重用宇文氏族，对她也是恩爱有加，风景仅在萧贵妃之下。如此圣眷隆宠，为何还敢如此胆小包天，实在费解。

宫闱之间总有些见不得人的脏事，让人讳莫如深却又在私暗处津津乐道。

“那淑妃娘娘，她眼下是个甚么环境？”

蘅若见我神采凝重，竟嘤嘤抽泣了起来。

“这件事来得蹊跷……”

话尾说出已是颤栗的颤音，我被她的话语一震，身材俄然感到四周八方袭来的恶寒，垂垂凉入骨髓。

“咣——”宫门被缓缓阖上的那一刻，我站在寝殿门外的屋檐下，璇玑塔顶的古钟敲击出一声沉沉闷响，撞击在我冲突交叉的心头。

母后薨逝之时，景泓尚还年幼，由乳娘抱去了淑妃娘娘处扶养，现在景泓虽已另立门府，但名头上的母妃还是淑妃。

我谛视着她，抬高了声音慎重说道：“在这座皇宫当中，没有人会是你永久的朋友，更没有人是稳定的仇敌。你是东宫之主，只要抖擞，才气保住本身，保住东宫！”

太子中庸，至今还是朝廷各派争夺的傀儡，并无多少政绩令人佩服。但他因着有母家与宗亲照护，加上父皇深感当年有愧于其生母，二十多年来太子这个位置还算坐得稳妥。现在突如其来下旨废黜，还是在一场王宫夜宴上，这令人非常费解。

我听后一愣，平静道：“这话不成说得太早，你先将这件事的原委说说罢。”

我俄然发明长安的夜，竟如此令人不安。

听出我话里有话，蘅若眼神里多了丝希冀。

看来她对太子倒还存有交谊。太子惹出这么大的事端，她竟然如此纡尊降贵前来求我，我虽对她无感，也不免打心底佩服她的这份可贵。

只一瞬，她眼中乍现的金光复又耗费，若不是我离得近些，怕会思疑方才是本身目炫。

我目送她被人搀扶着走出了灵犀宫，背影落寞，身着宫装的薄弱身影在黑夜中如同一团微小的火焰，垂垂燃烧在了深宫密不通风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