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试问孰是敌手[第1页/共3页]

人力有穷时。

了望海棠花，世人不由自主地伸脱手，想去接住。谢玄的手指也微微动了一下，光阴无情易逝，人尽皆知，却又忍不住伸手挽留。

“好一个法中生情！”谢玄鼓掌大赞，“陶玉瑾固然像个娘们，却也真是了得！”

世人远了望去，藤条遮天蔽地，阵容浩大惊人。但是一触及剑气波纹，就像前仆后继的波浪撞上礁石，迸溅成碧绿色的泡沫。碎片络绎不断地被剑气卷入，化为剑气波纹的一部分，向外叠叠荡漾，将五柳神通的传送完整堵截。

陶玉瑾沉默很久，幽幽长叹：“真是无情的一剑。”

“浣溪高晓颂……”

修士在破裂虚空之前，不管发挥何种术道、武道，对清浊二气的接收都存在极限，难以无停止地运化六合元气。

他冷静一礼，回身飘但是去。

剑气波纹敏捷逼向陶玉瑾。

“渔阳刁德意前来领教！”

“原兄，恕玉瑾无礼了。”陶玉瑾脚踏罡步，手掐术诀。跟着五柳虚影扎根虚空，不竭传送充分醇厚的清气，藤枝囚笼“唰唰”抽出无数新芽嫩枝，缓慢窜长，收缩成一座浮在河面上的巍巍碧峰。

“吴江张春桥领教小侯爷高招！”

倏然间，一朵飞舞的海棠绽放层层花瓣，陶玉瑾从中飘出，反手拈起此花，睫毛低垂，收回一声轻如幽烟的感喟。

困在巨峰深处的支狩真，仿佛似一只纤细的蝼蚁，被层层包裹。

“是周处这小子！”谢玄讶然道，“自从杨柳居那次以后，这小子就神奥秘秘，一向见不到人影，我还觉得他连蒙荫节都不来了呢。”

漫天残红坠落，陶玉瑾手拈海棠，遥遥递向支狩真。鲜艳的海棠映着夕阳，以最动听的姿势缓缓枯萎，仿佛诉说着人生的长久和无法。

无声的剑鸣响起，一圈剑气波纹从巨峰深处出现，藤枝纷繁断裂、迸溅，模糊暴露支狩真持剑的身影。

“这小子又赢了。”谢玄悻悻地抓了抓头。

一时候，世家弟子簇拥跃出，抢先恐后插手应战。世人只见一道剑气纵横，寒光如霜，门阀后辈接连败北，输得洁净利落，竟无一人是原安的一剑之敌。

谢玄循着话音望去，周处发髻狼藉，衣衿半敞，暴露古铜色的结实胸膛。他挤进人群，大步而来，肩扛一杆红缨长枪，枪身穿起一头虎身人首的尸身，血水沿路滴了一地。

“我败了。与原兄一战，玉瑾受益很多。他日有暇，还请原兄来我武陵郡桃花村一游，玉瑾扫榻以待。”陶玉瑾挥手招回花篮，目光欣然如水，掠过河面上飘零的落花，“本日花落，他年人逝，为何要白白地走这一遭呢？”

术法向来被当作护道利器，是攀登大道的东西。但也有极少数的修士以为，术法并不但于此，更首要的是依托了修士内心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