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十年空城计[第1页/共3页]

“燕人？”宁小象瞅了瞅少女湛蓝色的瞳孔，随口问道。

“那可不是人，只是一条苟延残喘的老狗罢了，何必与她计算？”宁小象摆摆手，悄悄叹了口气，“她做不了人，才会做狗。这世上最难的，实在是做人啊。”

老夫的胡琴拉得很好，少女的台步手势也好，唱腔更好。

“我是豪杰有谁问出身低下……”

宁小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天罗卫的原则是甚么？”

“脆鳝面、煮三丝、灌汤包、萝卜糕、酱凤爪、狮子头……”宁小象熟络地点过茶点，用热巾擦了擦手，又道，“取个符纹食盒，装一份你们招牌的虾爆鳝面带走。”

回府沐了浴，宁小象换上一身白衣便服，带着两个天罗卫的亲信，去秦淮河边的金陵春酒楼吃早茶。

“阿谁老的筋骨如铁，手指骨节粗凸，呼吸顿挫有致，有一身极高超的武道工夫。女的腰肢工致，法度轻巧，暗蕴魔门气味。”宁小象拿起竹箸，夹了一只晶莹剔透的虾饺，送进嘴里。“他们是燕人，一口建康话说得这么好，不感觉奇特么？十有八九是大燕的探子，绣衣司的手向来伸得很长。别忘了，三今后就是夏至的萌荫节，羽族也将近进京了，各国各族的探子必定会来凑热烈。”

“甚么人上人，还不是为陛下当差，看世家神采？说到底，你我都是忠犬啊。”

这是金陵春定下的端方。任你高门大阀，官尊位贵，出去都得老诚恳实列队等位。这里的大厨并非人类，而是以庖厨技术冠绝天下的饕族，金陵春背后更站着一个庞然大物――八荒商团。

“宁肯杀错，不成放过。”阿谁天罗卫噤若寒蝉，低声道，“部属明白了。大人，审过他们以后……”

宁小象正要回绝，一个天罗卫接口道：“大人，金陵春新来了个赶座子卖唱的小娇娘，叫小单儿。那嗓子真叫绝了，听得人浑身都痒痒的，像小猫抓似的舒坦。”

天蒙蒙亮时，宁小象哼着小曲儿“空城计”，施施然走出鱼市。

一名天罗卫笑道：“大人今个的表情不错啊。”

“空城计”是晋楚一带着名的戏曲，报告了一个出身穷户巷子的地痞，遭遇乱世，历经连续串风云境遇，终究崛起成绝代豪雄的故事。二十年前，赵蝶娘初度反串此角，一曲“空城计”唱作俱佳，技惊四座，由此誉满京都，登上歌舞大师之路。

“盯住他们，抓起来审。”宁小象瞧了一眼父女二人的背影，不动声色隧道。

“这位客长说的是。”店小二也热忱保举，“听太小单儿唱曲的客人都讲，不比当年的赵蝶娘差多少哩。客长无妨听一下，包你对劲。”

两个天罗卫吃了一惊：“大人，他们来路不正？”

宁小象畅怀一笑：“入了我们这一行，一早展开眼，瞧见本身还活着，都应当欢畅。”一夜刑讯逼供，他从公子哥口中撬出了完整的“六艺御法诀”。虽不是甚么高深法诀，倒是会稽孔氏的奠放心法。对于他这类豪门出身的人而言，已算是了不得的东西了，天然表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