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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桌脚下，有只鱼鹰，体长将近一米，浓黑的羽毛如麋集鱼鳞，泛金属色寒光，嘴巴是金黄色，扁长，像带钩的老虎钳，眼睛倒是绿莹莹的，活脱脱两盏小灯胆。

他抬高声音：“10毫升的注射器，三针，放倒只藏獒没题目，八针，棕熊都倒。像你盗捕野象，顶多十针的量，别打多了，打多就死了。”

对他来讲，中国人跟鬼佬一样，都是本国人，他分不清本国人的脸，直觉换套衣服就是换小我。

易飒很不耐烦：“没手拿。”

不一会儿，有个越南人划着小铁皮船驶近，船头立了根木棍，上头绑着个电灯胆，光是昏黄色的，灯胆四周笼又胖又圆的光晕，光晕里无数小虫在飞。

易飒上前两步，握住乌鬼的脖子把它提了起来，提到一半嫌重，又放下来，甩了甩胳膊，说：“不错，没轻。”

陈秃俄然想起，明天仿佛是19号。

照片当然是发给宗必胜的，配甚么话也已经想好了：宗杭体验旅店突突车司机糊口，载客人旅游夜市景点。

可惜船舱里没小石子，她只好叫他：“陈禾几！”

易飒皱眉, 转头问了句：“谁？”

俄然瞥到行李包拉链口里插的阿谁纸卷，顺手抽出来看，寻人启事是打印的，只最底下拿水笔写了个电话号码，老头叫马跃飞，来找女儿马悠，说是一年前失联的。

最后一次，神采俄然奇特。

边说边把手里的那张纸向她抖开，是张寻人启事，刚攥着的处所留下了两个汗湿的指印。

以是她把这葫芦当门铃用，砸块小石子畴昔，扔中了，会叮呤咚咙响。

易飒确切是腾不脱手，不然这会儿脾气正暴，会一把抽了扔出去。

她是老住户，有理所当然的优胜感。

“他女儿给家里寄过照片，看背景是水上村落，他沿大湖找了大半个月了，看我们这最像。”

这个社区“诊所”，更像个搞药品批发的黑超市，中间一张带抽屉的破办公桌，靠墙那几面都是货架，一层一层，顶到天花板，每一层都放很多塑料抽盒，里头盛着胶皮手套、医用纱布、针管注射器、感冒药等零零总总医用品，有中文标签的，也有乱七八糟外文的。

易飒嗯了一声，取出两卷美刀扔到桌上：“拿货。”

越南人见她看得细心，忍不住说了句：“那老头来几天了，见人就发，我也拿过。”

易飒低头往船舱里看，想找块小石头。

瓶子是深棕色，瓶身上贴着的标签满是蚂蚁般密密麻麻的外文，易飒懒得看，问陈秃：“是最好的？”

易飒正斜抬起眼看他，眼睛天然收窄，且细且长，那目光，让人想到呲呲吐信的蛇。

他脸上带奉迎的笑：“我刚听你说中国话，我也中国人，大师同胞。我姓马，从海内来的，我来找人，我女儿，你如果有印象，帮留意一下。”